如果聞行嶼有尾巴,白蘇覺得肯定是低垂在甲闆上的。
“是我讓你來這次團建,結果卻讓你遇到了危險。”
聞行嶼低頭,灼熱目光落在白蘇沖浪服沒有遮蓋住的膝蓋上。
本來白皙瑩潤的膝蓋,此時已經觸目驚心的一片紫色。
更不提,他方才在握住白蘇手腕時看見對方手掌上已經磕破了好幾處。
剛才他遠遠地就瞥見白蘇因為站立不穩而摔倒在船尾,一時之間才會失去理智強行提速,用那樣野蠻暴力的方式截停巴倫蔣。
白蘇趕緊擺了擺手:“沒事的,你又不知道他們非要把我拉上船,你能來幫我,我就很感謝了。”
聞行嶼沉默着,半跪在白蘇面前,大手虛虛落在白蘇皮膚之上的位置并未觸碰:“...都磕成這樣了。”
“沒,是我脆皮,稍微磕碰就這樣,沒什麼大事啦。”白蘇撓了撓頭。
總感覺現在氣氛怪怪的,聞行嶼半跪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的腿...有點暧昧。
但大抵是白蘇潛意識裡就覺得Alpha,尤其是優秀的Alpha不會喜歡平凡的Beta,于是他并沒有多麼警惕。
“都怪我。”聞行嶼面露幾分恰到好處的沮喪,在他英俊深邃的臉上顯得尤為生動。
白蘇最受不了别人撒嬌,無措地伸手摸摸他的頭:“不怪你,好啦,别委屈。”
聞行嶼自己也知道盯着白蘇的腿并不合适,于是起身坐回駕駛位:“你的皮膚怎麼比Omega的...還脆弱。”
“咱也不知道啊。”白蘇大大咧咧地笑了笑。
“哥哥,你想開着船到處轉轉,還是回岸上?”聞行嶼問。
“回去吧,我現在有點害怕這片海了。”白蘇這麼說着。
不過坐在聞行嶼身邊,就算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海洋,他也沒有剛才那麼驚慌了。
畢竟聞行嶼是個靠譜的正直的人。
“好,”聞行嶼調轉船頭,解釋道,“剛才我過去沖浪,是怕我一直在你旁邊總有人過來搭話,你會不自在。不好意思,是我想錯了。”
“沒關系,是我讓你去的,我不會怪你的。”船繼續向着岸邊駛去,白蘇轉開了話題,“不過剛才怎麼感覺巴倫·蔣還挺怕你的,我還以為那種高富帥根本看不起咱們普通人呢。”
“普通人?”聞行嶼開口時面色有一閃而過的訝然,反應過來後,面色冷峻的男人露出些許笑意,“...我喜歡這個稱呼。”
聞行嶼仔細用餘光端詳白蘇,見白蘇笑容天真浪漫,确實不像是知道自己家境的模樣。
也是,除了聯邦主城這種趨炎附勢的地方,其他地方的人有誰會在意這些。
白蘇來自其他城市,看起來也并不知道自己在部隊獲得的榮譽。
所以才會這樣親近自己,覺得自己和他...是同類人麼?
聞行嶼握着船舵的手緊了些,心想——
那就不要讓白蘇知道好了。
反正他早就厭倦了總有谄媚的人巴結,煩了去哪都被帶有利益訴求的目光環繞,也讨厭永遠都在被人議論。
就這樣平等地和另一個人相處,和一個有他喜歡味道的人相處...
挺好的。
聞行嶼簡直,求而不得。
白蘇卻沒有注意到他語調裡的訝異,繼續興緻勃勃說:“就是剛開始的時候,他本來嘴裡特别不幹淨,看見是你的時候就老實了,哈哈!他是不是害怕你揍他的呀!”
直到很久以後,白蘇才知道,此時巴倫·蔣的讓步并不是因為理虧或是害怕聞行嶼動手。
而是忌憚聞行嶼背後的家族與勢力。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此時白蘇還覺得聞行嶼隻是個當兵退役的普通人,和自己沒什麼區别。
“...可能是吧。”聞行嶼聽見白蘇上揚語調,唇角不自覺也跟着揚了起來。
明明剛才他截停白快艇時這小Beta的表情還那麼委屈,現在這麼快就又恢複活力了。
真是不記仇。
兩人因為聞行嶼開得極慢,所以自在地在海面上聊了許久。
但岸邊和帆船遊艇上,早就炸開了鍋。
“什麼情況!聞行嶼竟然把那個山卡拉地方來的Beta帶走了,把柳弦扔在那兒?!”
“你搞錯了吧,望遠鏡拿來讓我看看!”
“這什麼劇情走向啊,難道聞行嶼對那土包子有意思?剛才在沙灘上也是跟那土包子一起。”
遮陽棚下的于芥已經氣得咬緊了牙,一腳踢向船艙的護欄。
然後那對情侶就聽見一聲驚惶的痛呼:“啊啊好痛!”
他們探頭去看隻看見于芥抱着腳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嘴裡還在喃喃罵着:“聞行嶼肯定是為了氣小弦才故意把土包子帶走的!他就是想柳弦吃醋!”
“對,一定是這樣的!聞行嶼就算不喜歡小弦,也不可能喜歡一個連信息素都聞不到的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