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秋日午後,微風拂過山林,令樹葉翻滾成浪,沙沙作響。
柔軟的陽光下,姜曉卻覺得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爐上烤。
他隻是個學生,從不覺得自己有能夠決定其他人去向的能力。
可是現在隻要自己一句話,這幾個讨人厭的欺負過自己的人...就會被趕出學校。
姜曉抿唇,清秀的臉上露出迷惘神情。
而這種迷失在權力中,人性與良知相互撕扯的狀态,正是百裡楓等人想看見的。
他們自诩高高在上,擁有一切能夠擁有的東西,把平民看作蝼蟻,卻也好奇蝼蟻的想法和所作所為。
就像是看着一條狗在面對不同事物進行選擇時躊躇的模樣,這對于“上等人”而言,像是一場另類的真人秀。
也大大滿足了他們病态的觀察欲望。
白蘇忽然覺得,真的以為南宮槿等F4想和自己交朋友的姜曉很可憐。
在衆人的目光下,姜曉緩緩開口:“我沒想過要把他們開除。”
面如死灰等待着姜曉審判的惡毒男配們統統震驚地擡頭看向了姜曉。
大男生瘦削的背影沐浴在一層柔和的金光裡,聖潔得像是天使,聲音更是淙淙如山間溪水般清澈動聽:“隻要他們承認錯誤,以後做個好人就行了。”
白蘇松了口氣。
姜曉沒有被權力同化,就不會被F4當成垃圾一腳踹開,這就意味着...姜曉能夠過更長一段時間的好日子。
否則被F4抛下,姜曉肯定又要被那些見風使舵的人欺負。
白蘇倏地有點懊悔自己在妹妹啰嗦的時候為什麼沒有仔細聽,如果知道更多劇情,就可以幫上姜曉的忙了。
眼妝濃烈好似大熊貓的Beta結巴着問:“你真的...不會讓學校把我們除名?”
姜曉輕輕颔首,似乎非常輕松:“你們沒有作出足夠被學校除名的事情,如果因為得罪我就将你們除名,那我和那些濫用特權的人又有什麼區别?”
南宮槿突然嗤笑一聲,轉頭就走:“尉遲雲蔚的Agera R從今天起就是我的了。”
白蘇的心“咯噔”一下,腳趾終于開始尴尬地動工開挖三室一廳了。
要不是他之前有段時間經常刷跑車視頻,他還真不知道Agera R和科尼賽克是什麼啊!
你們就這麼随意把這麼貴的東西賭來賭去嗎!?
百裡楓則有些洩氣地瞥了姜曉一眼:“靠,我的表啊!”
藍發男生痛心疾首,把手腕上鑲滿鑽石的百達翡麗摘下來,随手抛向空中。
白蘇:??這麼貴的東西不要随手抛吧喂!
閃着光的手表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穩穩落入南宮槿手裡。
百裡楓看着那幾個趴在地上的Beta:“還留在這裡幹什麼,趕緊滾。”
話還未說完,幾人便快速起身離開了:“多謝姜少爺!多謝百裡少爺!多謝南宮少爺!”
邊離開還邊往回看邊鞠躬,都快把瘦薄身體彎成折疊屏了。
白蘇見南宮槿和百裡楓一人歡喜一人憂,頓時猜出了事情的經過。
看他們這個意思,估計是F4的四人在姜曉會不會濫用權力這件事上開了賭局。
而尉遲雲蔚和百裡楓都賭了姜曉會除名這幾個欺負過他的人。
聰明的姜曉當然也猜出了他們在拿自己打賭,面露不快:“你們能不能别這麼無聊?”
還不待白蘇繼續推敲,南宮槿腳步停下,目光穿過層層疊疊樹影,鎖定在黑衣男人身上:“...隔這麼遠都能聞見某人身上的臭味,真掃興。”
姜曉臉色一怔,心想自己是個Beta,怎麼會有味道?
白蘇蹙眉,不懂南宮槿這是唱的哪一出。
聞行嶼卻已經從善如流搭話:“是你太像狗,鼻子靈,可怨不得我。”
好家夥,一上來就這麼嗆的嗎!?
百裡楓聽見南宮槿開口時歎了口氣,
他的嗅覺不如南宮槿靈敏,方才看見聞行嶼的時候就擔心南宮槿會和對方嗆起來,本想着隻要自己不提,就能混過去...
誰知道南宮槿竟然能在聞行嶼這種能幾乎百分百壓抑信息素釋放的怪物幾百米聞到對方的味道啊?
南宮槿聽了聞行嶼這諷刺意味十足的尖酸話語,卻并未露出一分怒容,依舊斯文笑着:“哼,反正頂多再過一年,就再也不用在這個學校裡聞到你的臭味了。”
百裡楓原本還寄希望于兩人隻是互相不痛不癢吵幾句,在聽見南宮槿這句後兩眼一黑,擡手掐住了自己的人中。
他還能活着走出這片花園嗎。
他還有很多貌美如花的Omega想泡,屬實不想被聞行嶼在這裡鲨掉啊!
真要打起來,百裡楓知道自己和南宮槿肯定不是聞行嶼的對手。
白蘇卻不明白南宮槿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聞行嶼要辭職,重新回army去?
聞行嶼面色不改,似乎不需要多思考便抛出了重量級炸彈:“建議你還是多把心思花在自己家的事情上,比如查一查,你乳母失蹤後去哪了。”
南宮槿随意垂在腿側的手刹那便因為緊張而收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