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才駭然發現徐長老胸前有一道猙獰的傷口,從他的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腹。傷口很深,正汩汩地向外冒血,不過片刻,鮮血已經染紅了徐長老的大半身體和地面。
劉鷹腳步不穩地走到徐長老身邊,見他十分凄慘心裡才放下心。
他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虛弱地道:“本長老中毒了,神封門弟子聽令,一定要攔住嶽吟!”
劉鷹話音剛落,便瞪大了雙眼。
衆人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城門處,嶽吟手中長劍光華萬丈,力量顯然已凝聚成功。随即,長劍一揮,劍光照亮城門。
“轟!”
在衆人震驚暗淡的目光中,型門關的禁制被破,大門轟然倒塌。
“貴派所作所為,嶽吟沒齒難忘,我一定還會回來!”
空靈堅毅的餘音不絕,嶽吟長發飛舞、手執長劍,身影飄然遠去。
劉鷹心思急轉,吩咐道:“我已通知宗主,你們照顧徐長老。待我将毒逼出,必帶回嶽吟留宗主處置!”
型門關外,兩個人影一前一後追逐着,很快停了下來。
“多謝劉長老告知貴派門主的行蹤,讓我決定今夜突圍。劉長老,合作愉快。”
劉鷹神情陰鸷:“你不怕我現在殺了你?”
嶽吟似笑非笑地看着劉鷹:“劉長老說笑了。殺了我,沈度就會知道他妻兒之死和你們有關,你和劉恒洋的所作所為也會傳遍大陸,到時候就算我心善幫你們收屍,怕也找不到你們完整的屍身。”
“況且,”嶽吟幽幽地看着劉鷹,在這暗夜中顯得十分可怕:“你未必殺得了我。”
劉鷹怒火中燒,但又無可奈何,嶽吟說的是實話。
隻是事關生死,劉鷹還是冷聲開口提醒嶽吟:“你最好遵守約定,守口如瓶。否則,我以性命發誓,絕不會讓你好過!”
“一定。”
見嶽吟答應,劉鷹躊躇片刻後,不甘心地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嶽吟望着劉鷹的背影,眼中劃過銳利的光。
劉鷹父子所作所為罄竹難書,必須死。這個時間,想必不會等太久。
嶽吟收回視線,回憶着南部的地圖,轉身找到一條小路飛速前進。
她手一揮,空間镯内亮了許久的玉簡飛了出來:“師尊,多虧了您給我的寶物。我已經破開沈度設的禁制,安全逃出型門關。”
石守拙松了一口氣,連忙道:“神封門通知了沈度,一刻鐘前,他已經帶着幾位掌門趕往型門關抓你。你要全速逃離,跑得越遠越好。”
嶽吟早就知道,沈度這瘋狗定會咬着自己不放:“弟子明白。沈度抓不到我說不定會向望月宗下手。師尊,您千萬保重。”
掐斷靈訊後,嶽吟又全速前進,緊繃的心稍稍松弛,方才覺得疲倦。
她速度慢下來:“小蘑菇,快到南部地界了,前路不明,我們先探探路,再找個安全的地方稍作休息。”
“呵呵。”
嶽吟話音剛落,一聲突兀輕笑從上空罩下四散,聲音輕而清楚,令嶽吟汗毛直豎。
“不錯,果然十分謹慎。”
隐匿空間,威壓可怖,是仙皇!
嶽吟心驚肉跳,冷汗轉瞬浸透衣衫:“快,感知周圍是否有生路。”
話音未落,小蘑菇便拼命展開天賦神通,看不見的光點向四面八方而去。
嶽吟身軀和神經都緊繃到極緻,她緊惕四望,神識不敢露出絲毫。
周遭溫度陡然下降,空中,月如淬冰。
嶽吟像是察覺到什麼,猝然轉身,一個青衫人影停在半空中,周身光華流轉。
“你很害怕?”
廢話!嶽吟心中暗道,仙皇來者不善,傻子才不怕。
她實話實說:“有一點。”
那人笑了笑:“乖乖跟我回東極,我保證不殺你。”
陌生人的空口承諾比夏季的禦寒物品還無用。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嶽吟彎腰行禮:“恕晚輩不能答應前輩。”
“好大的膽子。”那人和善一笑,嶽吟隻覺刺骨的無邊寒氣猛然向自己包裹而來。
她穩住心神,盡力抵擋,仍然十分勉強,不過呼吸間,嘴角已溢出血絲。嶽吟覺得時間十分漫長,其實隻過去了幾個呼吸而已。她忍不住,張口吐出一口血。
好痛!仙皇的手段擠壓她的五髒六腑,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炸了。
“主人!此處西南方有斷崖,下方似有大河!”
嶽吟因痛苦而不住顫抖,但心神卻異常清楚,那裡就是生路!
她輕喝一聲,喚出秋思劍。
“破!”
周身威壓頃刻散去,嶽吟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染紅大片衣襟。
“咦?困獸居然掙紮出籠,有點意思。”望着嶽吟倉皇而逃的背影,青衫人頓了頓,慢悠悠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