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莊嚴的大殿内,須發皆白的老者盤腿而坐,正在閉目養神。
“宗主如何了?”老者雙唇緊閉,蒼老的話語卻在這大殿内回蕩。
下方一個人彎着腰,斟酌片刻後恭謹道:“西伯四咒,無解。幸好宗主修為高深,似乎沒有大礙。”
“嗯,宗主福澤深厚。”老者的話聽不出情緒。
殿門忽然被叩響,那人輕輕側過頭,見大片光透進來又慢慢消失,一個年輕男子快速走上前來。
“徒兒拜見師父。”
老者睜開眼睛,打量着眼前人,眼中露出一絲笑意:“不錯,進步了。”
“多虧師父指點,三年後的宗門大比,徒兒絕不會輸給龍星流,我一定會打敗他。”
老者點點頭:“龍禦,你别小看龍星流。你閉關期間,他随宗主去了一趟東極望月宗。據說有所收獲,回來後就閉關了。”
“是,”龍禦嘴上恭敬,心中卻不以為然。
和天龍宗比起來望月宗不算什麼,讓龍禦感興趣的是一個叫嶽吟的女子。
無論是宗主離開望月宗前的那番話,還是龍星流的忌憚,都讓龍禦十分感興趣。
聽說這女子還做了一件轟動東極的事:叛離宗門,逃往南部。
他本來打算會會嶽吟,不料東極卻傳來她死于邢門關外的消息。
龍禦壓下眼中的惋惜之色:“師父座下有一個名叫秦錄的記名弟子,師父可還記得?”
“怎麼了?”
龍禦看向老者:“他放在外門院中的玉碟于昨晚碎了。”
“碎了?”
龍禦點頭:“是。宗門規定天龍宗信物不得流落在外,所以弟子想請師父準許弟子前往南部,拿回他身上屬于我天龍宗的東西。”
老者鷹眼般銳利的眼眸直直看向龍禦:“你不僅要拿回信物,如果他的死不是意外,你還要帶兇手的人頭來見。還有,盡量不要和南部的仙宮發生沖突。”
聽到老者森然的語氣,龍禦不禁挺直了脊背,拱手道:“弟子遵命!”
……
解決完秦家後,嶽吟回到客棧。她掏出秦錄的随身寶袋,破了袋上秦錄設的禁制。
嶽吟手一翻,袋中的東西“噼裡啪啦”掉到桌上。她對其他的小玩意不感興趣,隻為一樣東西。
嶽吟伸手,拿起了裡面的一塊玉牌。
玉牌呈造型奇特的龍型,上刻‘天龍宗’三個大字。
“小蘑菇,你看這玉牌有沒有問題?比如宗門印記,能标記蹤迹之類的?”
嶽吟把玩了一番,将東西抛給小蘑菇。出門在外,謹慎一點沒有錯。
小蘑菇立刻來了精神:“讓蘑菇大……我看看。”
片刻後小蘑菇的聲音再次響起:“主人你猜對了呦!他們天龍宗每個弟子身上都有象征身份的龍牌,附有宗門印記,可以被追蹤。”
嶽吟拿着龍牌把玩了一會兒,她試着抹去印記,可是用了諸多辦法還是失敗了。
“主人你别試了,所有龍牌上的印記都是用繁複地特殊手法附上的,很難抹去。”
那她拿着龍牌豈不成了活靶子?
嶽吟盯着龍牌,覆源石能掩蓋自己身上的秘密,不知能不能斷了龍牌和天龍宗那邊的聯系?
嶽吟最後看了一眼桌面的零碎物品,伸手拿過一個小冊子。
“龍翔掌。”天龍宗弟子皆可修習的低級功法。
嶽吟将所有物品放回袋中收起。她走到床邊盤腿而坐,開始内視。
識海中,覆源石靜靜地懸在那兒,慢慢地轉着。比起前兩日,仿佛又大了些,顔色更加純粹刺眼,有規律地閃着一圈一圈的光暈。
倏爾,覆源石的表面一道微光閃過。
什麼東西?嶽吟緊緊盯着覆源石,仔細看過上面的每一道紋路。許久後,覆源石仍然一絲異樣也無。
嶽吟覺得不對,确實有一道微光,自己沒看錯。她凝神再次觀察覆源石,忽然,又是一道微光閃過!那是一道白光。
與其說是白光不如說是一道白線,白線光亮,嶽吟清楚地看到這線白光一閃而過,迅速隐入了石頭内部。
嶽吟吸了一口氣,這石頭還真要進化了。或者說,是自己弄錯了,它真的不是覆源石,隻是初期與覆源石外形一樣而已。
但是她還有問題沒想明白,既不是覆源石,那是什麼?又為何能掩蓋自己體内秘密?
這兩個問題,可能隻有天材鑒或者宇皇經之類的神書才能告訴她。
她答應章臨要在一年内找到無字書,可是因為自己昏迷,約定的時限早已過去,嶽吟隻覺時間十分緊迫。
玉簡也在斷崖之戰中毀了,如今隻能盡快找到無字書,修好玉簡聯系屠山。
想到體内神秘的石頭,慢慢變強的寂滅,嶽吟深深歎了口氣。她套上來時穿的黑袍,離開了向野城。
向野城往西十幾裡,嶽吟腳下的土地漸漸被碎小石礫取代,夾雜着寸長的雜草,一派貧瘠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