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桓無奈歎了口氣:所有的丹藥都給了嶽吟,如今他就算再抗拒,也必須得去一趟西境才行。
時光匆匆,轉眼已是十天過去,蕭桓看了一眼洞中閃爍的溫和穩定的光芒,壓下心中的焦急之色。
如果不出意外,師尊本會在明年将晉級仙尊時的關鍵告知自己,可是偏偏嶽吟的事就在意料之外。
他略一思忖,召喚出玉簡,準備聯系蕭長空。此時的随意一眼,竟讓蕭桓發現前方的樹下出現一個人。
那人不知站了多久,他竟然毫無察覺。
蕭桓心中大驚,神情戒備,仙力悄然運轉,鼓動袖袍:“來者何人?”
霍淵的神情平淡,并沒有因為蕭桓的舉動而有所變化。他打量了一番前面的年輕人,開口道:
“她現在很危險,若無人指點不僅無法突破,而且輕則實力倒退,重則重傷難愈,再也無法修煉到更高境界。”
蕭桓眉頭一皺,這人說的是嶽吟,不知是敵是友。
“讓開。”霍淵擡步,就要越過蕭桓朝着山洞而去,數道劍光卻“轟”的一聲打在他前方的地面。
蕭桓一動,手持長劍擋在霍淵身前,神情肅然,眼神決絕:“前輩實力深不可測,但此刻裡面之人不能被打擾,就算在下螳臂當車,也要請閣下止步。”
霍淵看了一眼山洞,忽然從原地消失。一根食指穿過空間,輕輕抵在蕭桓眉心後瞬間收手,徑直進了山洞。
蕭桓動彈不得,眨眼間原本白皙平整的面部肌肉充血,渾身顫抖着極力掙紮。
一些記憶碎片不斷湧入他的腦海,碎片還未完全消失,蕭桓的身軀便是猛得一顫,竟提前沖破禁制,恢複自由。
由于用力過度,蕭桓猛然咳了一聲,身軀不穩,重重跪在地上,激起雜草間塵煙四起。
他雙目猩紅,起身就要向山洞而去。沒走兩步,剛才傳入他腦海中的信息再次浮現。
蕭桓神色變幻,慢慢放下腳,眼神閃爍間停在原地,一錯不錯地盯着洞口,靜靜等待。
大約一炷香後,一個褐色身影慢慢出現、完全暴露在日光下。
“前輩,她如何了?”蕭桓上前一步,語氣緊張。
霍淵看着他反問道:“你是她什麼人?”
經過這幾日觀察,這個人暫時還算好人。且根據自己的經驗來看,這個年輕人對她,啧。不會對她不利。
蕭桓頂着褐衫人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打量的眼神,搖了搖頭:“晚輩有不能說的苦衷,在下保證一定不會害她,請前輩見諒。”
他話音一落,就見面前的人先是皺眉,神色又很快平靜下來,語氣柔和許多:“她現在已經無事了。”
蕭桓抱拳鞠躬,霍淵擺擺手:“我要馬上離開了,你一定要好好看護她,不許外人接近。”
他左手五指張開,雄渾仙力如河流奔騰,向山洞覆蓋而去,待形成一張保護罩後,霍淵收回手。
“你們保重。”話音剛落霍淵便不見了蹤影。
蕭桓目送人離開後,看向隐隐有着輕輕轟鳴聲響起的保護罩,疑惑浮上心頭:
這種能量罩,不用想也知道是仙皇級别的高手才能設下的。可這裡是南部,嶽吟怎麼會認識這種級别的高手?
深山中少有人迹,草木野獸默默地度過一個個普通的日夜。蕭桓靠在巨石上,沉默地望着褪去青色的草地。腳步聲漸漸清晰,在蕭桓身前停下。
“少主,宮主讓屬下來請你,立刻回宮接受洗禮。”來人聲音平淡無波,不卑不亢。
蕭桓擡頭,眼前來人是護法之一,朱雀。他從醜牛那裡看過諸多人的畫像。
“現在不行。”蕭桓對上朱雀的目光,直接拒絕。
“少主,别讓屬下為難。”朱雀語氣淡淡,上前一步,身側無風自動。
蕭桓看着他沒有說話,黑沉的眼下劃過暗芒,二人之間暗流湧動。
少頃,朱雀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山洞,最終妥協:“少主,你這樣會影響她,對她并無益處。”
蕭桓轉身面向山洞,留給朱雀一個帶着警告意味的眼神:“與你無關。現在,立刻消失。”
朱雀期盼、不甘的目光黏在蕭桓身上,眼睜睜看着蕭桓再未轉過身來,心硬如鐵。
朱雀低聲道:“耽于情愛,如何使得!”雙拳收緊,最終無奈吐出一口氣,轉身憤而離去。
察覺來人氣息消失,蕭桓放下心來,又望向山洞,山洞和結界與神秘人走時一樣,并無絲毫變化。
蕭桓也沒别的辦法,隻能将心好好放在肚子裡。此時輕輕的轟隆聲陡然響起,山壁滾下無數山石,山洞傳來了大動靜。
“嘭!”山洞内殘存能量擴散,結界輕輕蕩了一下便破了。
嶽吟收回手勢、睜眼,就見一人走進洞中,腳步先是略有遲疑,又緩緩逆光而來。
嶽吟眨眨眼,心中驚訝又有一絲欣喜:這人真的守在洞外還未離開,看來真是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