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嗎？”

“嗯！”

酒店房間裡。張元英拿着高允珠的手機輸入那串剛被告知的數字。同樣型号的手機，默認的鎖屏壁紙，桌面是張元英不認識的動漫人物。操作系統和安裝的app大同小異，但張元英很開心：“那……歐尼，我看了哦？”

“好。”

妹妹直奔相冊，一張張很認真看着——随手拍下的風景、偶遇的貓貓狗狗，還有營業用的各類自拍，看到食物的照片還會問問好不好吃、在哪裡拍的。張元英看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把自己的手機也給了高允珠。而她沒看相冊，把自己的ig小号登錄上去，在張元英愕然的眼神中說這會是很認真的交往，害怕了的話，現在停下來還來得及。

而張元英用一個吻當回答，說歐尼，喜歡你。妹妹太熱情地親她的臉和脖頸，像小狗一樣濕濕熱熱的吻，高允珠有點招架不住，向後仰頭躲着，說好了，明天還有演唱會……張元英咬上她的肩膀。

“啊！不許咬。”她拉着張元英的頭發，沒怎麼用力，但是妹妹很乖地順着力道擡起頭，高允珠說會留下痕迹。

“那就說是我咬的嘛。”張元英頗不以為然：“Wizone應該也隻會覺得可愛。”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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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厭這樣。

抱着貼了玫瑰貼紙的相機，坐在機場的充電口附近給手機充電，她垂頭喪氣看着剛拍好的圖。相機屏幕上，高允珠和張元英正手牽着手。沒必要這樣吧，還是之前完全不講話更好一點……或許也可以直接把隊友全部ps消除，高允珠的站子裡有幾個格外熱衷這種做法。

“你好啊。”有人在跟她搭話，這樣的人變多了。LA的kcon，玫瑰夢出的圖意外收獲了萬轉，算是小出圈了一把。看清來人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高允珠第二大的粉絲站子，Madder的管理人，友善微笑着，說叫我Iris就好。交換了聯絡方式，約定了回韓國一起去喝一杯，Iris蹲在玫瑰夢身邊，說今天允珠會去新宿吃牛舌，到了東京之後你也可以和我們一起去。

第一次聽到這種消息，完全是無法拒絕的誘惑。牛舌店裡，izone和工作人員預定了近1/3的位置，其餘的差不多都是粉絲。玫瑰夢幾乎坐立不安，簽售時其實有過更近的距離，但私下裡off狀态的高允珠和有着完美笑容的愛豆允珠很不一樣。更疲憊一點，更冷淡一點……更有吸引力一點。她認識過的追星同僚曾經說過追私會成瘾，随後痛苦又執拗地去跟随某個剛出道的男團成員，飛蛾撲火一般，結局是休學和住進精神科病房療養。而玫瑰夢現在看着高允珠，想如果是為了這樣的人，确實會想靠近一點、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牛舌應該很好吃，但玫瑰夢隻注意到高允珠——笑着談話，手指上有熟悉的那枚友情戒指，全程隻吃了一根胡蘿蔔條。Iris則不間斷用手機拍照，精挑細選出幾張圖片，然後開始編輯文案用推特小号發着【新宿偶遇高允珠TT..令人眩暈的美貌】

視線中央的人站了起來。先和對面的人說了些什麼，晃着被身邊的妹妹緊緊拉住的手安撫了會，随後先行離開。玫瑰夢緊張地坐直身體，問不跟嗎？Iris說接下來是允珠的私人行程，不跟比較好。

蠻意外的，居然還很有原則。收拾着東西也慢悠悠準備離開，玫瑰夢看iris她們沒有結算的意思，剛翻出自己的錢包，iris笑了聲，說沒必要。果然和在圈子裡傳過的美談一緻，高允珠已經給她們結算了。

“去銀座吧！”Iris興緻很高：“想給允珠買禮物了。”

路上閑聊着握手會買幾張專輯，Iris說打算先買500張。大家都有些驚訝，不止是稍微有些誇張的數字，還因為這句話背後的潛台詞——500張也不一定能抽中幾張。Iris微笑起來，說一定要中啊，允珠這次的握手會應該隻會開一半的部數。

思來想去，玫瑰夢委婉地問iris怎麼會知道這麼多。Iris說很簡單，送比護手霜更貴一點的禮物。朝她眨了下眼睛，說總會有人買這些消息，還不如買斷在我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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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允珠的卡。”

Staff把信用卡還給允珠。聚餐的錢是從法人卡裡出的，高允珠隻是習慣性會幫粉絲結算——不管是極為罕見的真正偶遇還是早有預謀的“偶遇”。其實為後者買單的時候反而更順手一點，畢竟不管是站姐還是私生，實際上都給她花了比幾頓飯多得多的錢。

同樣會從法人卡裡出的還有打車費。和楊hana坐在開往事務所的出租車上，計費器一點一點跳上五位數。事務所的員工等在樓下，第一時間迎上來彎腰問候。八月末的東京很熱，出租車的車門剛打開，讓人窒息的熱氣撲面而來。而女職員還穿着西裝外套，看着就很辛苦。

高允珠的日語水平進步了點，不需要楊hana的翻譯也能聽懂一半以上。在讨論的是已經基本确定下來的工作安排，但日本方面的事務所還是有些顧慮：“……因為之前的事件，粉絲的不安情緒還沒有完全消失，取消2/3的握手會部數是不是太多了……”

“我能理解，但我們也盡力調整行程了……”

女職員端來冷荞麥茶。杯壁上凝了層水霧，在深色的桌面上留下了一圈圈環形水漬，看得對面年長些的男職員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另一位職員會意，起身道了個歉，剛想跟在那位女職員身後一起離開會議室的時候，高允珠說謝謝你。

這是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沒頭沒尾的道謝，幾乎所有人都愣了下。而高允珠看着女職員胸前的名牌，念着她的名字：“……南桑，”晃晃跟着荞麥茶一起放到她面前的創可貼：“這個，謝謝你。”

手臂上的創可貼因為汗水翹了點邊，大概從她剛下出租車的時候就被注意到了。女職員抿着嘴笑了下，搖搖頭微鞠躬，說很榮幸能幫到您。

“允珠受傷了嗎？”楊hana探身過來很關切地問。高允珠含糊回答着沒什麼大事。也确實，沒什麼大事，但确實需要遮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