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來了,指的自然是逢澤唯來了。
老實講,逢澤唯能找過來,确實是五條悟的算計之中,甚至可以說,他有在主動等着對方的到來。
故意不接電話,還讓伊地知給逢澤唯高專的地圖。
五條悟有想過逢澤唯直接甩手不幹,但對方還是認認真真地跟着地圖在找他,多少讓他感到了意外。
嘛,某種層面而言,逢澤唯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心性,毅力,還有身負着的充滿無限可能性的、獨一無二的能力……
除去這些還有一點,逢澤唯能如此輕松地進入高專結界範圍内,也再次印證了[障器]不會受到任何咒力的影響。
這便是五條悟讓伊地知不要直接去幫忙的原因。
家入硝子看不到黑色眼罩的背後藏着的是何種狡黠的眼神,但是從好友嘴角那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笑意來看,她也能猜到門外來的一定就是五條悟要她看的[障器]。
聽着那砰砰砰三下仿佛要把門捶爛的敲門聲,家入硝子哼笑道:“确實有趣的來了,聽這架勢不會是來找你尋仇的吧?”
五條悟當即哈哈了兩聲,然後答得格外不要臉:“怎麼可能~我為人和善,從來不結仇家~”
……
“失禮,我要進來了!”
門外逢澤唯的聲音清晰又有力。
明明是來算賬的,社畜的本能卻依舊驅使着逢澤唯用最禮貌的措辭說出了招呼的話。
盡管她的語氣藏着咬牙切齒。
大晚上在咒術高專裡找人,逢澤唯覺得這種體驗簡直像極了一個人去慈急綜合病院。
這地方連個鬼影都沒有,戴了五條悟給她的妙妙眼鏡後也什麼都沒看見。
當然,高專的結界内也不可能會有詛咒入侵。
逢澤唯在慶幸,得虧得她秉承着一名合格社畜那不放棄的優秀牛馬精神,不懈努力之下,終于讓她找到了一處亮着燈的地方。
雖然這種在長廊盡頭還燈光發白的場所,越看越像停屍間。
莫名的,逢澤唯覺得五條悟必在門的背後。
沒有理由,就是來感覺了。
大聲打完招呼,逢澤唯一把就猛拉開了醫務室的門。
門後的場景簡簡單單,有一張工作台,台前的椅子上坐着位穿着白大褂、眼角有一顆淚痣的棕色長發女人。
和人對上目光的時候,逢澤唯甚至禮貌乖巧還不失尴尬地朝對方點了頭。
“……”
家入硝子愣了愣。
常年都在和五條悟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任性家夥往來,包括她自己也是散漫不羁的性子,突然這樣對她禮貌相待,她還怪不适應的。
這就是[障器]嗎?怪禮貌的,就是她臉上的那副眼鏡……有點眼熟。
不過,硝子一眼就看出來了,逢澤唯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咒力,更别說分析出是否有和反轉術式的關聯。
也是,五條悟的六眼都看不出來,她又做到什麼其他的呢。
那邊的逢澤唯扭過頭,把目光掃向另一半側。
場中那方散發着森森寒意、明顯像是什麼解剖台的金屬床闆很難讓她不去注意,襯着室内這比在門外看起來還要煞白陰冷的燈光……
果然就是停屍間,那邊連驗屍官都有!
家入硝子:?
事到如今,逢澤唯已經麻痹了,反正自從認識了五條悟,她再看到什麼場面都不會覺得震驚。
這些都不是重點了,重點是她找到了那個渾身漆黑、戴着同款黑眼罩的白毛野郎。
五!條!悟!
沒等逢澤唯開口,五條悟就搶先一步,沒事人一樣語氣悠閑地打起了毫無意義的招呼。
“喲~晚上好啊小唯~”他擡手,格外親切地揮了揮,甚至還大方地為兩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做起介紹,“這位是高專的校醫家入硝子,硝子,這位就是逢澤唯,逢澤小姐。”
清朗好聽的聲線卻是語調輕浮,笑嘻嘻的模樣更是讓逢澤唯的拳頭越捏越緊。
晚上好個屁!介紹什麼的也大可不必了!還逢澤小姐呢,這個人什麼時候這麼禮貌了?
這家夥電話是一個都不接,逢澤已經在高專内找了一圈了,就是頂着那股賬還沒算清的氣,才能有如此毅力。
“你别跟我晚上好,我一點也好不了!找到大人您可真不容易啊,五條新會長。”
句子中全是詞綴繁瑣的敬語,每個字都咬得很重的發音方式根本就是與敬重相反的另一個極端。
“新會長?”家入硝子重複着這個聽起來有些新奇的稱呼,轉頭就問向當事會長本人,“悟,新會長是什麼意思?”
五條悟回應得十分熱情,當即就解釋:“新會長就是新會長的意思~”
如答。
“什麼意思也不重要了。”逢澤唯接上了話,“他很快就不是我的會長了!”
因為她逢澤唯決定炒了自己這位上司的上司的鱿魚。
事實上家入硝子根本就沒有進入群聊,她隻聽到了話中那句帶了明确定語的稱呼——我的會長。
語氣棒讀地“噢——”了一聲,盡管她什麼都沒聽懂,但這并不影響她抱起了樂子心态開始調侃:“悟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啊。”五條悟攤手,作無辜狀。
逢澤唯看着面前悠然自在的白毛青年,捏着的拳頭更緊了。
“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