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五條悟那一身非常随便的黑色套裝,七海建人的西服熨燙得一點褶皺都沒有,就連淡金色的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
除了那副有些朋克風格的墨鏡略顯突兀以外,七海建人簡直可以作為成熟穩重男性的标準模闆。
被推開的五條悟又熱情地介紹起了逢澤唯:“七海,她就是傳說中的[障器],她的名字是……”
“逢澤唯,我認識。”七海建人搶答道。
低沉的嗓音沒什麼情緒波動,字字清晰地報出了逢澤唯的名字。
“什麼嘛~原來七海你也會打聽[障器]的消息~我還以為你對這種沒有被證實過的傳言不感興趣呢。”
“我确實對傳言那種沒有意義的事不感興趣,我隻是單純認識逢澤,和[障器]沒一點關系。”
聽到這個特别有辨識度的熟悉聲線,逢澤唯才恍然拉回神遊了好一會的精神。
剛才耳邊五條悟說話的聲音她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沒有聽見“七海建人”的介紹,更沒有聽到對方是咒術師。
再者,又因為個子矮,對方太高,她沒有刻意擡頭的視野裡全被那條豹紋領帶給奪走了注意。
直至對方出聲喊了名字,她才擡頭看向了跟前男人的臉。
那張帶有西方血統、輪廓分明的長相隻要見過就一定不會忘記,逢澤唯當即就認出了人。
“啊……是七海前輩。”
七海建人她認識,是公司曾經的前輩。
那時候她才大學畢業,剛入職不久,認識了這位業績超級厲害的前輩,但沒幾天對方就離職了。
五條悟形容得倒也沒錯,七海建人就是成熟派的大人的大人。
“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再見。”七海建人微微颔首,算是禮貌的招呼,“确實是好久不見了,逢澤。”
“嗯,好久不見。”
大概是受到了七海建人那和五條悟截然不同的嚴謹作派影響,逢澤唯有刻意規範了自己的體态,亦是認真地鞠了個比對方角度更大的躬,以示後輩的尊敬。
一如七海建人說的那般,自從決定重返咒術界,他的日常就再不可能和一般社會人一樣了,也不會再和曾經的圈子産生交集。
他沒想到還能遇到逢澤唯,更甚的是,五條悟居然說他這個曾經的後輩是[障器]。
關于[障器]的事,七海建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能夠阻斷咒力或者說将咒力無效化的存在,他僅僅在傳聞中聽說過,并沒有真實見過。
現在他不僅見到了,甚至還是認識的人。
老實說,有點不可信。
雖說五條悟這個人私底下胡說八道的話有九層都不可信[*注],但在一些大事上,五條悟心底的那杆秤倒是清晰明了。
七海建人抱着懷疑的心态,很認真地打量了幾遍逢澤唯。
女孩比起幾年前他記憶裡的樣子,要變得成熟不少,但精神狀态滄桑了很多。
也是,日複一日地工作摧殘,人又怎麼可能變好呢?
果然勞動就是狗屎。
當然,七海建人眼下在意的重點不是逢澤唯有多少變化,而是在把她作為[障器]在觀察——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特殊之處,根本就是個沒有咒力的一般人。
看到這裡,七海建人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他轉頭就是對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五條悟發起了控訴:“你又在搞什麼?為什麼要把一個普通人牽扯進來,你以為來劄幌是來旅遊的嗎?”
五條悟完全沒有被指責到了的愧疚,反而扯起了其他:“你怎麼和惠說了一樣的話啊~~啊我知道了,一定是被七海你帶壞了吧?讓惠小小年紀就看起來一把年紀的!”
“我和伏黑君的甚至都沒有正式見過面,他怎麼可能是我……算了。”
七海建人本想反駁五條悟那無中生有的胡扯,伏黑惠怎麼可能是他帶壞的,但話說到一半他就意識到話題被帶歪。
思路絕對不能跟着五條悟這個為長不尊的家夥走。
“我再說一遍,來劄幌是執行任務,不是旅遊。”
“不要那麼死闆嗎娜娜明~那解決了任務不就正好順帶旅遊了嗎?”
“……”
十字青筋當即在七海建人的額角爆出,五條悟的回應每個字都讓他血壓飙升。
當然,對此習以為常的他也不再會發火。
忍着即将被磨完的耐心,七海建人強調了第三遍:“五條,你要在其他事上胡來我不管,但是這次任務甚至需要一級咒術師來應對的程度,你不應該把普通人卷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