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很丢臉。
“老實說,我很不想承認認識你們兩個,但考慮到如果我一個人離開之後還需要再找你們,還是現在直接平息這場無聊的鬧劇比較有性價比。”
“抱歉……”
被成熟的大人說教了一番,逢澤唯不自覺就行了個禮。
“你不必道歉。”說着,七海建人的視線往前掃去。
逢澤唯也随着他目之所及望去,最後的焦點落在了最該表示歉意那個人身上。
算了,指望五條悟會道歉還不如相信死者複生。
毫無自知地插着褲兜走在最前面的白發青年,甚至還催促起了他們兩個:“七海,小唯,别磨磨蹭蹭了,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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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在七海建人提及應該去辦正事之前,五條悟已經把目的地定在了交易取貨的第三方地點——也算是劄幌一大特色地、旅遊打卡點的地下街。
看着白發青年那嬉皮笑臉的态度,很難不懷疑他是不是歪打正着。
可他偏偏又是五條悟。
某種層面而言,五條悟不會在大事上胡來,他心裡有他自己的盤算。
“其實你心裡已經有數了吧。”七海建人低低地問了一句。
五條悟卻根本懶得正面回答。
他一邊舔着手裡的冰淇淋,一邊還在說着無關緊要的話題:“抹茶曲奇味的冰淇淋吃起來也平平無奇的,居然賣那麼貴。”
“……”
已經感受到跟這個人說不進正論,七海建人索性随了對方,換了話題:“你不是說奶油巧克力味的冰淇淋才是北海道風情嗎,為什麼還買抹茶曲奇味的。”
之于這個問題,五條悟倒是秒回:“因為我在好奇為什麼能把餅幹做成冰淇淋,臨時改變了主意而已。”
果然,這個人隻是裝作對正事不上心罷了。
劄幌的地下街已經是非常成熟的商業街區了,雖然不比澀谷亦或者是新宿,但這個地區熱鬧得别具一番風格。
在從地下街諸多入口之一的電梯下行之後,五條悟直接給了逢澤唯一張卡,讓她想買什麼就刷。
這個意圖也是很明确,他有話想要單獨和七海建人談。
逢澤唯接過卡後,很開心地跑在了離二人不算很遠距離的前方。
五條悟和七海建人就跟在後面,像是在地下街漫步的樣子。
過于高挑的個子讓兩人立在人群中已經格外醒目,現在每人手裡還拿着一個和他們風格極其有割裂感的雙色球冰淇淋,以至于從他們身邊路過的人基本都會回頭,然後投來奇異的注視。
因為這個畫面看起來實在是頗有喜劇效果。
到七海建人沉默之時,五條悟又收起了玩鬧的态度,提起了正事。
“說起來七海啊,現在你應該看出來小唯的與衆不同了吧?”五條悟把舔了一半的冰淇淋朝前舉起,當做瞄準鏡跟随着前方逢澤唯的行動軌迹。
他會再提逢澤唯,是因為能明顯感受得到,他這位可靠的後輩依舊不相信[障器]的存在。
七海建人的回答倒也一針見血:“你指的是她不受那股混濁的氣息影響的事?”
地下街之所以繁鬧,是因為這裡聚集着大量的人群,人群的密度是普通地段的好幾倍甚至好幾十倍。
人類的負面情緒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堆疊,這便是七海建人話中的“混濁氣息”。
在咒術師的眼中,這種人煙嘈雜的地方,簡直就是詛咒的培養皿。
一如五條悟所言,七海建人确實在逢澤唯身上看到了那些形似咒力的氣息會在靠近逢澤唯的時候驟然消失,就好像被吸收了一樣,很是古怪。
這倒是和傳言中的[障器]效果對上了。
根據到現在為止五條悟主導的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七海建人不難推出前者的目的:“所以,你此番帶她一起加入任務的目的是……想讓她接觸咒骸看看,能否讓咒骸失效?”
換言之就是想用實際的例子,來測試[障器]的效果。
“其實昨晚我就用測試咒力波動的咒骸試過了,但的那隻熊在她懷裡就跟睡着了一樣,我不太清楚是因為她在無意識間主動讓咒力失效,還是因為[障器]本身的阻隔效果。”
“連你也看不出來嗎?”
“因為小唯沒有咒力,所以她在我眼裡相當于一個不存在的人。”
這樣的人在許多年前五條悟也遇到過,完全察覺不出那家夥的氣息,不過那位是天與咒縛。
七海建人思索了半秒,又繼續說了下去:“你想試試這次的‘返魂人偶’在逢澤的手裡會不會失效?”
“真聰明啊,不愧是我的後輩!”
五條悟擡手就要拍他聰敏的後輩的後背,但馬上就被七海建人給躲開了。
“我一點都不想聽到你這根本不是誇獎的誇獎。”
“真不可愛啊七海君~”
七海建人不想和五條悟多扯,趁着對方繼續胡說八道之前,他急急地把話題重新轉回了正軌:“言歸正傳,你看出那股讨厭的氣息的源頭了吧?”
術式的殘穢,絲毫沒有掩飾的迹象。
隻要順着這樣的氣息追蹤,輕而易舉就能找出背後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