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人。
而且還是兩個。
大廈的負責人已經不想再說些什麼了,千本友義甚至感到了幾分麻木和無力。
公安警察在樓道内走動,仔細搜尋着案件的線索。
寬敞明亮的大廳裡,好幾個人正坐在一起,目暮警官同大廈裡的部分工作人員們站着,看向了那名最先發現死者屍體的青年。
青年的身量在房間裡這些日本人中顯得格外突出,外表上看有些英俊,衣着打扮和氣度也是不凡。不過參加這場晚會的人都不算是普通人,因此衆人并沒有太過在意。
“姓名?”
“霧見千秋。”根本沒有想過隐瞞身份卡姓名的玩家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性别?”
青年皺了皺眉,似乎有幾分無語和不解,“……現在的日本公安已經退化到連這都看不出來了嗎?”沒辦法,玩家總不能跟這些普通的路人NPC說自己沒有性别吧?
“……咳,這是必要的流程,霧見千秋先生……”
旁邊的目暮警官解釋道。青年懶散地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并不怎麼在意,但是也能感覺得到,坐在椅子上的青年有些不耐煩,或者說無趣。
“那麼,霧見千秋先生,你是怎麼發現受害者的?”
青年跷着二郎腿,擰眉思索了一會,才開口回答道:“就是想趕緊回家,結果沒想到竟然發生了殺人案件,電梯貌似出了故障,我隻好走着下樓了……因為我并未預訂這裡的房間,本來打算現場訂一個房間的……”
青年歎了口氣,一臉地無奈:“誰會想到,會碰到一具屍體呢?”
玩家又聳了聳肩。其實祂就是奔着那具屍體去的,但是對着普通的連臉都是大衆臉的路人NPC,尤其是這些已經見過無數次的警察,玩家現在不會輕易透露出真相。
畢竟,那個兇手也姑且算是幫助自己解決了這個小麻煩。
況且,玩家又沒什麼損失,任務圓滿完成,祂現在可閑了。
玩家很有信心,自己可以輕易離開這座大廈。
“不好意思……”門再次被打開,衆人聞聲看向門口,一名穿着西裝,身材略顯肥胖的男人走了進來,臉上挂着笑容。而這名男子的後面則跟着一位相貌平平,戴着眼鏡的年輕男人。
“千本友義先生。”目暮警官喚出那名為首男子的名字,千本友義也點了點頭,走上前與目暮警官握手緻意,“目暮警官,您好您好。”
千本友義滿臉堆笑,可他眼裡的卻是擔憂和不安。幾乎是放下手的一瞬間,千本友義便急卻地詢問道:“目暮警官,案件情況……調查得怎麼樣啊?”
“在樓梯間裡的屍體,已經确定了,是你們這座大廈的侍應生,林原雅子女士。”
“而第一個發現死者的人,就是這位霧見千秋先生。”目暮警官轉過身體,将那位坐在椅子上,接受公安們詢問的青年暴露在了視野中。青年好像也有所察覺,擡了下眼,目光直勾勾地投向千本友義。
就這一個動作,玩家便敏銳地看到了千本友義眼睛裡一閃而逝的錯愕,然後轉為了不敢确定的疑惑與緊張,又很快平複了下來,隻是那一份冷靜中依然帶着些許不安。
那名青年朝站在對面不遠處的千本友義主動點頭問好,接着又懶散地坐在椅子上,神态輕松自然,隻是低垂着眼眸,做出一副努力回憶思索的樣子,認真回答着公安的問題。
“邀請名單上沒有我的名字?”
霧見千秋皺起眉頭,看上去頗為不可置信。随後青年又搖了搖頭,問道:“那總有姓霧見的吧?”
“呃……是有這個人。”站在千本友義旁邊的年輕男人開口道,“不過……”
秘書的話還未說完,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便一臉不耐煩地打斷了他:“那不就完了?”
青年的目光投向了前方的千本友義,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就是來代替我家裡人來參加這場晚會的,千本先生。”
千本友義看着青年的那雙眼睛裡透着連本人都沒有意識到的漠然與傲慢,身體的本能仿佛察覺了無形的危險,令男人後背發涼。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避開了青年投過來的目光,掩飾自己内心的緊張,又張嘴說道:“……這位客人沒有問題。”
那道令人心驚的視線終于被主人收了回去,千本友義下意識地松了口氣。男人小心翼翼地把目光移回那名青年身上。隻見青年臉上浮現出了滿意的神情,甚至還微微點了點頭。當青年發現千本友義還在看他時,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既然大廈的負責人都這麼說了,公安們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麼。
雖然因為玩家沒有不在場證明,所以嫌疑依然沒有排除,但是公安們也想不出來玩家殺人的動機。玩家也已經無法再給出更多的信息,于是椅子上的人就換了一個。
是傳聞中與林原雅子關系不簡單的大廈總管,名字叫立石潤也。
玩家嫌麻煩,幹脆簡稱總管嫌疑人NPC。
根據大廈内部分員工們的講述,林原雅子——也就是死者,之所以能夠在這裡工作全靠這位總管先生。
看得出來,林原雅子與某些同事之間的關系并不怎麼好。在這些人的口中,林原雅子年僅二十歲沒有任何工作經驗,便能來到這座大廈直接當上侍應生,并且愛慕虛榮,每天的衣服都不重樣……樁樁件件,甚至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大,好似死者生前罪大惡極,就是如此模樣。
那些NPC的話越發不堪入耳,其他人也猶猶豫豫,而總管NPC看起來很憤怒,但他的聲音在惡意的話語中顯得格外渺小,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