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趁夜出門探查,白鳥覺還是回屋稍微收拾了一下,最起碼換了雙合适的運動鞋。(上次她穿着涼拖暴揍盤星教的時候,果然還是覺得有點惡心。
“對了,殺生丸你的外貌不然也僞裝一下?”
白鳥覺正蹲下身系着運動鞋的鞋帶,想起扭頭看向氣質超然的和服大妖:
“話說你不會就是這麼一路飛過來的吧?現在可不像是以前了,到處都是電子眼和好奇市民,你要是多飛兩回,說不定明天就能挂上日報頭條。”
她說着、磕了磕鞋尖站起身來,轉向殺生丸,
“你說呢?我這裡還有些版型寬松的男裝,你要僞裝的話我就幫你找找。”
殺生丸一直盯着白鳥覺的動作,目光在這位亦師亦友的家人身上流連。跟着她下樓、看着她換鞋、也聽着她久違的唠叨。
淡聽到女人竟要讓他穿上哪個不知名人類男人的衣服的時候,殺生丸心裡還是升起了些微妙的不爽。
“不必。”
别扭的犬族大妖立馬撇開頭,想轉身離開。
“咦?不想穿嗎?我還說要是僞裝合适的話,倒是可以多約你來人界逛逛呢~~~”
白鳥覺笑眯眯地道,語氣聽起來頗為漫不經心,可任誰都知道她是故意的。
殺生丸剛邁出的步子就釘在了原地,他側過身來、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也不說話,看起來神色不善極了。
屬于千年大妖的威勢鋪展開來,雖然沒有妖力外放,然而光那雙冰冷漠然的金色獸瞳就足夠有壓迫感。
再加上那全副武裝的铠甲與腰側的長刃,似乎下一秒就會擰斷面前“脆弱”人類的脖子。
突然,
“不許你欺負我姨姨!”
一個粉色頭發的小炮彈就從房間裡沖了出來,張開雙臂擋在了白鳥覺面前,一雙圓滾滾的眼睛兇巴巴地盯住了面前高大的銀發妖怪。
殺生丸:哼,更不爽了!
“這就是你新收的幼崽?”
殺生丸聲音冰冷,他擡起手、血色漫溢上眼眶、利爪逐漸伸長,赤紅的妖力瞬間騰起。
“孱弱、蠢笨,沒有自知之明卻要向大妖挑釁——,”
下一秒毒華爪凝聚成形,似乎馬上就要撕爛眼前螳臂當車的人類幼崽。
可在這副死亡的威懾下,幼小的虎杖悠仁張開的手臂也緊緊擋在白鳥覺面前,不肯退一步。
“壞東西,不許你欺負我姨姨!”
他喊着,聲音甚至更大了些。
此時的白鳥覺事務所門廳裡,粉頭發的虎杖悠仁全身上下連帶着小腿肚都因為妖力的侵襲而本能地戰栗着。
可他卻仍執着又倔強地瞪着殺生丸,瞪着這個威脅到他親人的陌生男人。
兀地,
“殺生丸。”
白鳥覺仍在微笑。
然而下一秒,一道無形且輕柔的力量不容置疑地一把拂開漫天逸散的磅礴妖力,在虎杖悠仁看不到的地方組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防護罩,徹底将脆弱又勇敢的幼崽保護在内。
殺生丸從白鳥覺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警告的意味,不由得冷哼一聲,身上故意擺出的妖力與恫吓卻收了起來。
殺生丸:= ^ =!
與此同時,白鳥覺正蹲下身、摸着虎杖悠仁腦袋認真解釋殺生丸的來曆:
“這個銀白色頭發的大哥哥是你覺姨我以前朋友家的孩子,叫做殺生丸,今晚有事才來拜訪我的。”
她邊說着還一本正經地夾帶私貨:
“他是個很厲害的大妖怪,活了很久。雖然脾氣不太好喜歡亂放殺氣,但不是什麼壞家夥。悠仁以後如果有日本史方面的作業可以找他問問看哦。”
「日本史?他殺生丸什麼時候對弱小人類的紛争感興趣過?還……‘不是什麼壞家夥’???」
殺·不是什麼壞家夥·生丸額頭上頓時跳起數個“###”,是數百年的修養才勉強讓他壓下了立馬吵起來的沖動。
呵,他和白鳥覺這女人簡直八字不合、天生犯沖!
從數百年前就是。
明明是她自己約好了五百年後見,不僅不信守承諾,還帶了新的崽子。
簡直…簡直比那隻半妖還要氣人!
殺生丸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氣得當場就拂袖想走。
突然,
“殺生丸。”
身後又傳來女人的低喚。
每一個音節都是直白的,熟悉的,溫柔的。
自末法時代母親淩月王隐退、故友與愛人甚至是血親也陸續投入冥界的永眠後。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能這樣叫他了。
或許還是……有些寂寞吧。
殺生丸别扭地轉過身來,正看見白鳥覺手裡牽着的粉毛眨巴着眼睛很乖地向他道歉,
“對不起,殺生丸哥哥,我誤會你了。雖然不知道日本史是什麼,但我有不會的會問你哒~~~”
白鳥覺也笑起來:“放心吧,知道你的狗脾氣。借你的衣服都是我買了因為風格或者其它原因沒穿過的,過了一水放那兒也是浪費。”
“嘿、你不會以為我會給你穿别人的衣服吧?嫌棄不死你啦。”
空氣熱鬧起來,但這份熱鬧并不令人讨厭。
雖然他果然還是接受不了虎杖這隻幼崽。
殺生丸抿緊了嘴唇,半晌拂袖:
“僅此一次。”
嘴硬心軟的銀發大妖說着往客廳另一邊大步走開,大有落荒而逃的架勢。
白鳥覺笑着搖了搖頭。
“走吧、悠仁。抱歉吵醒你了,我們繼續回去睡覺吧。明天一早還要上幼稚園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