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說得對,愛情要符合時代背景才能長久,不符合時代背景的愛情如昙花一現。”聞育恒立刻下桌,大聲道:“我決定了,如果十八歲前,夷洲城沒發生什麼大事,我也沒發生什麼偶然,我就和李夷洲結婚;如果真出了什麼奸賊要分裂夷洲,請爹放心,到時不論我有沒有結婚,我都将站出來保衛夷洲!”
聞毅多點了點頭,高孝珍卻不說話。
“既然争端解決了,那咱們就吃飯吧!”聞育恒拿起了自己的飯碗。
“吃完飯我要教你《夷洲之歌》。”聞毅多邊吃邊說。
聞育恒歎了口氣,閉着眼睛醞釀了一會兒情緒,便念道:“我們是邊境捧出的珍珠一串,琉球是我的群弟,我就是夷洲。我胸中還氤氲着鄭氏的英魂,精忠的赤血點染了我的家傳。母親,酷炎的夏日要曬死我,賜我個号令,我還能背水一戰。母親!我要回來,母親!”
“李民樸連這都教你了?”聞毅多頗為驚訝。
聞育恒點頭,“這首歌是爺爺寫的,二十年前寫的。三十年前,有個叫倪本癸的家夥帶着兵馬占領了夷洲,後來鄭武将軍率軍打敗了倪本癸,收複了夷洲;二十年前,鄭武将軍逝世,倪本癸卷土重來,再一次試圖攻占了夷洲,劉巡撫帶兵抵抗。爺爺出于氣憤,就寫下了這首歌,号召夷洲人與倪本癸戰鬥。這首歌在夷洲城裡廣為傳唱,也傳到了倪本癸的耳中。倪本癸到處通緝爺爺,爺爺躲到了琉球。後來,倪本癸也帶着人來到了琉球,他在琉球殺人,為了逼爺爺出來。爺爺為了救琉球百姓,隻能挺身而出,沒想到倪本癸殺害了爺爺之後,又對琉球的百姓展開了四天三夜的大屠殺,約兩萬名無辜民衆慘死于倪本癸軍隊的屠刀下。再後來,劉巡撫帶領大軍收複了夷洲,而倪本癸逃入了茫茫沙漠,再也沒有蹤迹。”
聞毅多道:“這李民樸教你的挺多啊!”
“我聽完李叔叔的背景介紹,當時就發誓要跟您學武功,等我學好武功,等我長大了,我就深入沙漠去找倪本癸,一定殺了他為爺爺和琉球百姓報仇!可是李叔叔告訴我說,爺爺創作《夷洲之歌》,是要讓全中國人記住——夷洲地處邊境,很容易陷入敵手;但自從三國始,夷洲就是中國不可分割的領土;我們這個地方永遠叫‘中國夷洲’!在這個地方生活的人永遠是‘中國夷洲人’!”
聞毅多聽罷,連連點頭,道:“李民樸教得不錯!”
聞育恒接着說:“李叔叔還問我,‘你知道我們這地方為什麼叫中國嗎?’”
聞毅多想了想,有些吃驚,道:“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說‘不知道。’”
“那李民樸是怎麼教你的?”聞毅多問。
聞育恒道:“李叔叔說,‘中’,所指向的是種子的中心,種子的中心是“仁義”,中國也就是‘仁義’所在之國。中國先民認為:‘仁是生命的美好,義是生命的意義。’在仁義的導引下,造就了我們中國人善良、勤勞、勇敢等優秀的品質。正是因為有這些優秀的品質,我們中國才是适宜居住的地方,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為自己出生在這片黃土地上,為自己是一個中國人,而感到無比光榮!”
聞毅多連連點頭,不禁拍手,“說得好!”
聞育恒笑道:“李叔叔還說,我的悟性很高,是學文學的天才,應該全身心地投入于文學學習之中,将來一定能促進中國文學的進步。”
“你别聽李民樸瞎說,你是我聞毅多的兒子,應該跟我學武。等你的身體調養好了,就跟我學武,我的‘刀劍雙絕’還等着你繼承呢!”聞毅多道。
“别跟你爹學武,就跟着李民樸學文。學文有成以後做個老師,促進文學進步,那也比做個微末官吏要好。”高孝珍道:“我剛剛聽到你寫了一篇不錯的文章是嗎?”
“是啊!”聞育恒笑道。
“等下拿出來給娘讀讀,讓娘也欣賞欣賞我的寶貝兒子的蓋世文才。”
“好啊!”聞育恒笑得更開心了。
過了一會兒,聞育恒又仔細琢磨了高孝珍的話,發現自己的母親對做官有很大誤解,而且尤其痛恨貪官污吏。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這樣吧?!
聞育恒決定吃完飯後問一問母親,但轉念一想,這件事對母親而言可能是傷害,自己如果這麼做了,那不是往母親的傷口上撒一把鹽嗎?雖然不可以問母親,但好在有一個與父親八拜為交的李叔叔,李叔叔應該知道,待會兒去問李叔叔就好了。聞育恒想着,臉上露出了微笑。
“你笑什麼呢?是不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啊?”高孝珍道。
“是啊,我想到有趣的李夷洲就要做我媳婦了,所以高興。”聞育恒笑知道如果自己僅回答“是啊”,母親就會說“說給娘聽聽”,于是編了個理由;既避免了往母親的傷口上撒鹽,也可以讓母親高興。
高孝珍确實很高興,道:“将來你們成親了,有趣的日子還多着呢!現在,吃飯,再不吃,飯可就要涼了。”
“是。”聞育恒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