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曰:“今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其雖不非商鞅,亦思變法而不學商鞅,豈不怪哉?夫商鞅之變法之前也,孝公立國恥石以收士人之心,使秦之士人皆知變法為勢之所趨;商鞅徙木以同百姓之志,使秦民皆知新法之出而必行。故其能行變法之臣多矣如景監、車英輩,而頑固者雖欲阻新法,未敢明非新法,僅能暗毀之。之後先變法以強軍,後變法以生産,此先重急後輕緩也。夫秦孝公之世,諸強并立而秦獨弱,若無強軍以禦外敵,安有國之太平?若無太平之境,安能推新法以促生産乎?孝公與商鞅謀事之慎細,可得見也。新法百年後,秦獨強于列國,而能滅諸國以一統,孝公與商鞅成事之久遠,亦可得見也。彼王安石之變法也,前不知收天下士人之心與同大宋百姓之志,後不分情勢之輕重緩急而以疾風驟雨行變法之事,使賢者不明其心,君子不知其志,而小人有隙可趁。故其所為招天下怨謗。倘變法之前,王安石能說于神宗以蘇洵之《六國論》而收天下士人之心,後取信于民以同大宋百姓之志;變法之後,先推強軍之法,後行生産之法,其變法豈能毀于一夕哉?
後之有王安石之才,而欲行王安石之事以強盛國家者,當鑒于王安石之故事,使其強國盛民之法且久且遠也。
讀完,聞育恒又把紙張交回去了。
老夫人道:“《宋史》都說了,宋之亡,有王安石的原因,你怎麼還稱贊王安石變法呢?”
聞育恒拱手道:“奶奶,咱們看待一件事情,不能看書上怎麼說,而要看它對國家和人民的影響。王安石變法,一定程度上增強了宋朝的軍事實力和經濟實力,是有益于國家人民的,從這個角度來看,王安石變法是正确的。至于說宋朝滅亡與王安石相關,隻是編寫《宋史》的人一定要這麼寫。”
“此言何意?”老夫人道。
“北宋不實行‘變法’,造成了‘有名相而無名将’的局面,因而金滅北宋輕而易舉;南宋實行‘變法’,造成了‘有名将而無名相’的局面,使得元滅南宋費了很大的勁,且付出了巨大代價,甚至可汗蒙哥都死在這場戰鬥中。所以元朝統治者絕對不會稱贊王安石變法,而會把這場富國強兵的變法歸結為讓宋朝滅亡的原因。所以孔子說的很對啊,‘盡信書,不如無書!’”
聞育恒說完,老夫人微微點頭。
“咳咳!”李夷洲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聞育恒知道李夷洲在向老夫人傳遞信号,心裡絲毫不懼,暗道:“你就挑吧,我看你還能挑出什麼毛病來!”
老夫人将聞育恒的文章看了許久,又道:“這蘇洵的《六國論》為什麼能收天下士人之心呢?為什麼不是别的文章?”
聞育恒道:“‘六國破滅,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秦。賂秦而力虧,破滅之道也。’這段話出自蘇洵的《六國論》,蘇洵看似在說六國故事,實際上說是宋朝的故事。當時的宋朝對遼與西夏給歲币買和平,與六國賂秦一樣。如果宋神宗登基之時,能先表達自己不願看到國家破滅的結局,所以要力行變法。這段真情實感一流露,其作用就如同當年秦孝公要力行變法而立的國恥石,如何不能收天下士人之心?”
老夫人微微點頭,暗道:“這小子的見識真是非同尋常啊!”
“咳咳!”李夷洲又是重重的一咳嗽。
聞育恒看着李夷洲,“你就别為難奶奶了!這篇文章論點明确、論據合理、發人深省,要從這篇文章裡挑錯,無異于從雞蛋裡挑骨頭。”
老夫人微微點頭,表示贊同。李夷洲氣呼呼地哼了一聲。
“怎麼樣?這《王安石論》也出來了,而且通過了李叔叔和奶奶的審核,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兌現你的獎勵了?”聞育恒笑着靠近李夷洲。
“我不要!”李夷洲大聲道。
“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你已經答應過我的,怎麼能說話不算話?你還想不想跟我爹學刀劍雙絕了?要是我把你說話不算話告訴我爹,我爹一定不肯教你刀劍雙絕。”聞育恒繼續向李夷洲靠近。
李夷洲氣呼呼地看着聞育恒。
聞育恒笑道:“乖,隻是親個嘴而已嘛!一會兒就過去了。”
“等等!”李民樸來到聞育恒身後,一伸手将聞育恒提起,和李夷洲分開。
聞育恒道:“我跟姐姐要這個獎勵的時候,你不阻止,現在想阻止,太晚了!”
李民樸笑道:“是李叔叔不對,不過李叔叔想知道,你為什麼想和夷洲親嘴呢?”
聞育恒臉上劃過一絲局促,随後道:“這……跟這件事沒關系。”
“什麼叫沒關系啊?你如今年方十歲,我女兒年方十四,她都沒想過要戀愛、要成親、要親嘴,你就想到了,這怎麼能行呢?”
“而且你這是早戀,在夷洲早戀是要受懲罰的!你要想受懲罰别拉着我!”李夷洲道。
“好吧,李叔叔,按照夷洲的法律,我要到幾歲才可以親她?”聞育恒問。
“至少要到十八歲才可以親!”李民樸道。
“好吧,那這個吻先記着,等到我十八歲的時候再要回來,不過那時可就不是一個吻了!”
“那是多少個?”李民樸問。
“我十二歲的時候就變成兩個,十四歲的時候就是四個,十六歲的時候就是十六個,十八歲的時候就是二百五十六個。”聞育恒道。
“這是高利貸,我不接受!”李夷洲道。
“那你能接受多少個?”聞育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