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夷洲也從房間走出來,三人看着聞育恒離開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李民樸笑着來到李夷洲身邊,道:“怎麼樣?爹的這個主意很好吧,未來幾年,他都不會想着跟你談戀愛了。”
李夷洲輕聲嘟囔:“我又沒說不與他談戀愛?”
“什麼?”李民樸故作震驚,“你怎麼不早說?你如果早些表明是這态度,我就不讓他去辦這事了,這下可好!”
李夷洲看着李民樸。
老夫人走過來,道:“這事還有辦法挽回嗎?”
“還有什麼辦法,文章都交上去了,劉明傳也已經要下令了。”李民樸又指責李夷洲,“這都怪你不好啊!怎麼口是心非呢?我還以為你真不想和聞育恒談戀愛呢?”
李夷洲氣呼呼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老夫人來到李民樸身邊,打了他一下,輕聲道:“你為什麼要騙她?”
“我這也是在教她嘛!這傻丫頭,明明心裡對聞育恒充滿了好感,可卻要裝作讨厭他!”李民樸這話剛說完,就看到聞育恒走回來了。李民樸有些吃驚,問:“你怎麼回來了?”
“想起了一件事,姐姐呢?”
“她回房間休息去了。”老夫人指着李夷洲的房間道。
聞育恒點了點頭,沖着李夷洲的房間走來。來到房間門口,笑着叫了一聲:“姐姐,我回來了!”
李夷洲立即擦了擦眼睛,道:“你怎麼回來了?”
聞育恒走進屋内,牽着李夷洲的手,“我想起來我答應姐姐的一件事還沒做,姐姐跟我走!”
“什麼事啊?”
“拜師啊!怎麼你不想跟我爹學刀劍雙絕了?”聞育恒笑道。
李夷洲的眼中瞬間有了光彩,愣在當場。
“既然不想學,那就算了,我走了!”聞育恒起身道。
“我……我沒說不想學啊!你先到門口等一會兒,我換身衣服就随你去!”
“嗯!”聞育恒道:“最好是換一身适合練武的衣服。”
“我知道。”
聞育恒來到房門口等候,并關上了房門。
不一會兒,李夷洲就穿着一身白色衣服出來了。上身長袖的袖口被綁起,下身也穿上了較為寬松的長褲,頭發被紮成了一馬尾辮。眼神堅毅,英氣逼人,頗有幾分少年女俠的意味。
這時,佟孝乾也出來了。
“你出來幹什麼?我隻帶李夷洲去,不帶你去。”聞育恒道。
“我對刀劍雙絕也感興趣……”
“不行!我爹說了,你把自己淩駕于國家民族之上,你學刀劍雙絕隻會用來為自己謀求名利,不會幫助國家民族,所以他不會教你!”聞育恒打斷佟孝乾,對李夷洲道:“如果他也去,那我就不說學刀劍雙絕的事。”
佟孝乾氣憤不已,隻能轉身回了房間。在很多人眼裡,聞育恒此舉就是在排擠佟孝乾,或許聞毅多根本沒說過那些話,隻是聞育恒在這裡“拿着雞毛當令箭”。
李夷洲對聞育恒此舉也有些許不解,于是在二人回去的路上,就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好像對孝乾很不友好啊!”
“當然啊!那可是情敵啊!我怎麼能對自己的情敵友好呢?”聞育恒道,“姐姐,佟孝乾也喜歡你,你不會沒感覺到吧?”
李夷洲沒有說話。
“看來姐姐是有感覺的,還好我比他搶先一步,不然姐姐就真的要被人搶走了!”
李夷洲笑了笑。
聞育恒也笑了。
寂靜的夷洲城隻有微風的輕呼,一輪明月挂在空中。
聞育恒随口念道:“少年痛飲,憶向吳江醒。明月團團高樹影,十裡水沉煙冷。大都一點宮黃,人間直恁芬芳。怕是秋天風露,染教世界都香。”
“你念的是什麼?”李夷洲道。
“《清平樂·謝叔良惠木犀》,辛棄疾的詞,雖然辛棄疾寫的是秋天的景色,但很應現在的景,對吧?”聞育恒笑道。
“你呀,真是不肖子!聞伯父憑借着刀劍雙絕縱橫江湖,少有敵手,而你卻成了一介書生……”李夷洲笑道。
聞育恒笑了笑,念道:“我們是邊境捧出的珍珠一串,琉球是我的群弟,我就是夷洲。我胸中還氤氲着鄭氏的英魂,精忠的赤血點染了我的家傳。母親,酷炎的夏日要曬死我,賜我個号令,我還能背水一戰。母親!我要回來,母親!”念罷看着李夷洲,“你知道這個嗎?”
李夷洲點頭,道:“聽爹爹說過,這是你爺爺寫的《夷洲之歌》。”
“我爺爺以前在夷洲,那也是響當當的大才子啊!我爹呢,不繼承爺爺的本事,偏要去當武術家。要說不肖,是我爹不肖在先的,我是他兒子,繼承他不肖,那也是遺傳。”
“你敢這樣說?要是讓聞伯父知道了,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爹不會知道的,因為我不會對我爹說這番話;姐姐舍不得我受罰,也肯定不會把這番話告訴我爹。”聞育恒笑了笑,牽起李夷洲的手向前走。李夷洲想把手抽出來,聞育恒道:“在我爹娘面前,怎麼也得裝一下,不然你的前途就沒了。”
李夷洲隻能讓聞育恒牽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