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新東西?”
“書法。”王子甫從身上取出一幅正楷字的字帖,交到聞育恒的手上,“你帶回去好好臨摹練習,學習書法必須從正楷字入門,練習正楷字可以讓自己心正。心正才能筆正,筆正才能字正,字正才能把字寫好。”
“我不練字!”聞育恒将那字帖放在桌上,“寫字是為了寫文章,寫文章是為了表達意思,所以隻要能把意思表達清楚了就行,字寫的怎麼樣并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嗎?”王子甫将聞育恒寫的《毛遂論》展示在衆人面前,“這黑色的毛筆字是聞育恒寫的字,這紅色的毛筆字是李民樸寫的字。大家請看,這聞育恒的字寫得歪七扭八,筆法停滞,毫無觀賞性;而李民樸先生的字筆法順暢,每個字都獨具特色。如此對比之下,聞育恒不練字行嗎?”說完,王子甫又對聞育恒道:“聞育恒,你接下來沒有作業,唯一的作業就是練字,什麼時候把字練好了,我什麼時候給你布置作業。”
“我如果就是不練字呢?”聞育恒道。
“你如果真敢這麼做,那我的每節課你都到教室外去罰站!”王子甫道。
“他們的字也不比我的字好啊!你憑什麼就針對我一個人?”聞育恒不滿地道。
“他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學寫文章,如果他們的文章達到你三分之一的水平,我自然也會督促他們練字。作業已經布置下了,我明天就要看到你練字的成果。”王子甫轉身對一衆學生道:“下課!”
“老師再見!”同學們起身鞠躬。
王子甫邁着正步走出教室,聞育恒也走出教室,來到了老師辦公室。那辦公室内隻有李民樸和王子甫兩個人,李民樸正在批改作業。
聞育恒來到李民樸身邊,說:“李民樸,你跟我出來一下!”說完就走出了辦公室。
李民樸放下筆,跟在聞育恒的身後。一出來他就對聞育恒說:“以前都是叫我李叔叔的,今天居然敢直呼我名,我要是把這事告訴夷洲,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聞育恒道:“我寫《毛遂論》是給姐姐看的,你把它騙走也就罷了,居然還拿它來坑我,有你這麼做叔叔的嗎?”
“啥叫我用《毛遂論》來坑你啊?”李民樸故作不解的道。
“這《毛遂論》的原稿怎麼會在王子甫手上?你别說不是你交給他的!”聞育恒道。
“是我交給他的,但我這麼做也是為你好啊!”李民樸湊近聞育恒,輕聲說:“這王子甫可是書聖王羲之的後人,自幼練習書法,行書楷書冠絕中國。你如果不跟随他學習書法,那真是白白的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啊!”
聞育恒嘟着嘴,心裡還是極不情願。
“蘇轼用楷書寫《前赤壁賦》,用行書寫《後赤壁賦》。前篇字形規整,筆畫清晰,顯得莊重而嚴謹,表現出他對文字和書法的深刻理解和獨特見解?;後篇筆法靈動,姿态優美。更加自由流暢,表現出蘇轼的豪情壯志和對人生的深刻思考?。我希望将來看到你的文章也是這樣的,既具有啟示意義,又觀賞性十足。”李民樸朝着老師辦公室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對聞育恒說:“讓你練習書法這事我會和李夷洲說的,如果你能乖乖的主動練習,還則罷了;如果不肯主動練習,那就讓她來督促你練習。”說完,李民樸回到了辦公室繼續批改作業。
“讨厭的王小人!”聞育恒嘟囔道:“好啊,我今天就故意不把你給我的字帖帶回去,看你能怎麼辦?”
聞育恒點了點頭,所以等到下課的時候,他起身便走。可卻有好事者叫住了他,并把字帖交到了聞育恒手上,“你的作業别忘帶了!”
聞育恒看着給他送作業的王馨荷,問:“你爹是不是在公報私仇?”
“這不能怪我爹啊!是李老師啟發我爹要教你書法的。”
“哪個李老師?”
“李民樸,李老師。你不要怨恨李老師,其實李老師也是為你好啊!你想想看,你的書法練好了,寫出來的作品既有啟示意義,又具觀賞性,這不就是錦上添花嗎?”王馨荷說完就走了。
“錦上添花,如果已經是錦了,不添花去點綴也可以啊!”聞育恒輕聲說道。一個人如果想做一件事,什麼阻力也阻攔不住;一個人如果不想做一件事,就能找到千個萬個不做這事的理由。現在的聞育恒就是在為自己找不練習書法的理由。然而不管他現在找了多少理由,都抵不過李夷洲的監督,所以為今之計是要在李民樸之前先找到李夷洲,跟她說自己不練習書法的緣由,隻要能先說服李夷洲,那就可以不練習書法。想到此處,聞育恒加快腳步走出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