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審案,劉全有一句話沒說錯。如果他是兇手,他殺李濤和劉全是為了擾亂我們的調查。這麼說的話,兇手的思維不會如此簡單。站在兇手的角度,無論怎麼想都知道,對我實施的引蛇出洞之計什麼都不做才是上策。”
“或許兇手就是一個簡單的人呢?”李夷洲道。
“如果兇手真是一個簡單的人,他絕不會想出殺三個人混淆視聽。所以我可以斷定,這個兇手一定十分聰明。所以這個劉全就是來為兇手頂罪的。”聞育恒說着就看向聞毅多,“爹,咱們兵分兩路,我去牢裡提審劉全,您去調查劉全的情況,看看能不能獲得突破口。”
“嗯!”聞毅多點頭同意。
于是聞育恒和李夷洲去了牢房,聞毅多則帶人去了韓府。兩撥人幹完了各自的活,又在縣衙裡會合。
“我和姐姐在牢裡問了劉全許多作案細節,他根本就說不清楚,很明顯他就是來頂罪的。而且他一激動就會咳嗽,甚至還會咳出鮮血,所以我推測他得了某種病,他是要用自己将死之軀為兇手攬下所有罪責。”聞育恒一邊說,腦海裡一邊回憶審問劉全的細節,他在想這其中是否有些細節應該抓住,而他忽略了的:
那時,聞育恒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劉全的正對面。劉全一見到聞育恒,就說:“這件案子是我犯的,我到李濤家放銀子是為了把事情嫁禍給他,現在被你們發現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們就按照夷洲法律審判我吧!”
“那您就跟我們說說殺人的先後次序吧,據目擊者叙述,您是先殺李濤,再殺王洪,最後殺韓仁富。是這樣的嗎?”聞育恒道。
李夷洲聽到這話有些吃驚,因為聞育恒把殺人順序說錯了。但讓她更吃驚的是,劉全居然就這樣應承下來了,他說:“我就是這樣殺人的!”
聞育恒笑了笑,“我雖不知道您為什麼要替兇手頂罪,但我知道您肯定不是兇手,因為你連最後的殺人次序都說錯了。”
劉全聽後很是震驚,激動得連連咳嗽。咳嗽完後,聞育恒看到了他嘴角的血迹。聞育恒道:“你不要激動,有話慢慢說。”
劉全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能夠平靜下來。
聞育恒等到他呼吸平穩了,才問:“為什麼您會覺得兇手是沖着韓仁富來的?”
“我從少爺小時候起,就很在他身邊,他為人精明強幹,但是為富不仁,我作為他的大伴,并沒有對他加以勸導。後來少爺掌管了韓家的家業變成老爺後,做事就更加唯利是圖了,這讓他得罪了不少人。所以這次定是他的仇家找上門來複仇。少爺變成今天這樣,落得如此下場,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劉全說完就哭了起來。
聞育恒和李夷洲就在此時離開了監牢。
“你的推測沒有錯,他确實得了很嚴重的肺病,醫生推測他活不過半年。”聞毅多說完就看着聞育恒。但是聞育恒并沒有反應,他的思緒還在監獄之中。
李夷洲走過來,輕輕地推了推聞育恒,聞育恒的思緒這才回來了。李夷洲道:“伯父等你回話呢?”
聞育恒卻道:“姐姐,你還記不記得,劉全說韓仁富的仇家有許多?”
李夷洲點頭,“沒錯,劉全是說過這麼一句話。”
聞育恒又對聞毅多道:“爹,您對另外兩位死者調查到了多少信息?”
聞毅多道:“王洪是家暴男,這點是沒錯的,我去王家的時候,見到了王家娘子,她的胳膊上全是被打的傷。我問過她,為什麼不與王洪和離?她說,王洪威脅她,如果把這件事鬧出去,王洪就提刀去殺了她的家人,她為了保護家人,這才不敢與王洪和離。至于那個李濤,自從他淪為乞丐以後,他的親戚朋友就斷了與他的所有往來。”
“爹,那個王家娘子年方幾何?長得怎麼樣?”聞育恒突然冒出這麼個問題,讓許多人不解,李夷洲更是氣呼呼地捶了聞育恒一拳。聞育恒罕見地不顧李夷洲的意見而看着聞毅多,期待聞毅多的回答。
聞毅多道:“王家娘子年方三十二,長得還算挺标緻的。”
聞育恒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李夷洲過來擰聞育恒的耳朵。
“我知道我問錯問題了,讓姐姐生氣了,姐姐對不起!”聞育恒隻能不停地求饒。李夷洲哼了一聲,放開了手。
捕快們看着這一幕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幾個已成婚的捕快更是來到聞育恒身邊,異口同聲地說:“小子,你現在知道了吧?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千萬不可以打聽别人妻子的美貌!”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聞育恒摸了摸自己被李夷洲擰得有些紅的耳朵,對聞毅多道:“爹,您現在就散出消息去,就說劉全是殺害那三人的真兇,不日即将受到夷洲法律的懲處。”
“你剛才不是說劉全是替人頂罪嗎?怎麼又說……哦,我明白了。”聞毅多說着說着臉上就出現了笑容,又對聞育恒豎起大拇指,“果然夠陰險,不愧是我的兒子!”說完就離開了。
其他人疑惑不解,紛紛來到聞育恒身邊,問:“你隻是要坐實劉全的殺人罪名而已,怎麼就陰險了?”
聞育恒笑道:“是啊,我也不知道啊!我隻是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已,爹怎麼就說我陰險呢?我真是冤枉死了!”說完聞育恒就牽着李夷洲的手離開了,隻剩下了一衆疑惑不解的捕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