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的好心情從淩晨一直持續到現在，就算晚睡早起依舊精力充沛，他戴上了俞瑾送的新手表，還特意把昨晚的生日蛋糕帶給了班上幾個朋友。

面對趙晴晴幾人的打趣也是難得接了梗，讓幾個好友直呼轉性子了。

放學時，沈耀還忍不住跟俞瑾提起這件事。

俞瑾看着眉眼間隐隐帶着喜悅和得意的沈耀，心情愉悅，不住地應和他，“真的，趙晴晴他們都喜歡？”

沈耀點頭，笑得含蓄，“很喜歡，她們都說很好吃。”

“那當然。”俞瑾得意地挑挑眉，笑容燦爛而靈動，“這可是沈耀特供，不過她們隻能每年吃一次了，但我保證，以後每年都會有，每年哦！”

“嗯！”沈耀用了點了下頭，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拉了下俞瑾的小指，不過很快又松開。

俞瑾感受到手指傳來的癢意，偏頭一看，發現沈耀的手已經縮了回去蜷在一起，手腕上還戴着自己送的手表。

沈耀緊張地看了看四周，校門口還站着好幾個值班的老師，一向嚴肅的年級主任也在，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大膽了。

但剛才看到俞瑾滿臉笑意說“每年都會有的”，沈耀心裡快樂得要膨脹開，沒忍住想牽他的手，甚至想吻他……

下一秒，沈耀肩上一重，他偏頭一看，是俞瑾擡手攬上了自己的肩膀。

觸及到沈耀的目光，俞瑾狡黠地眨眨眼，挑了下眉示意沈耀看前面。

不遠處穿着藍白校服的人海中，多的是三三兩兩勾肩搭背攬在一起的男生。

俞瑾笑着偏頭，在沈耀耳邊大大方方的開口，“好朋友。”語氣帶着幾分兩人心照不宣的暧昧。

溫熱的氣息打在耳邊，帶起一股異樣的癢意，從耳膜一直癢到沈耀心尖。

後頸上另一人皮膚的溫度存在感極強，連帶着沈耀整個脖子都開始發燙，鼻尖萦繞着一股淡淡混合的檸檬果香，沈耀知道，那是俞瑾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

沈耀恍恍惚惚到了校門口，他覺得自己心跳得太厲害了，他情不自禁地喊了聲，“阿瑾”。

俞瑾應了一聲，卻沒轉頭，而是盯着校門口不遠處的一個方向，“嗯？”

沈耀順着俞瑾的視線看去，卻看到了母親熟悉的車子，下一秒，他仿佛預料到了什麼，劇烈跳動的兀自平靜下去。

“怎麼了？”俞瑾收回視線，同樣也把手伸了回去，轉頭看向沈耀。

沈耀朝俞瑾勾了下嘴角，搖搖頭。

俞瑾疑惑地嘀咕了一句，“蔣阿姨今天怎麼沒去接亮亮？”畢竟俞瑾轉學那麼久蔣夢瑤隻接沈耀弟弟沈亮，從來沒接過沈耀。

沈耀有些勉強地解釋，“可能……有事吧。”

就連沈耀都不知道自己媽媽要做什麼，現在看到媽媽的車子出現在校門口，他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驚喜，而是未知的恐慌。

他擔心媽媽的出現又和爸爸有關，又和弟弟有關，反正他清楚肯定不會是單純地因為自己。

沈耀高興得多明顯，現在臉色不好地就有多明顯，“沈耀？你臉色不好，我……”

“沒事，阿瑾。”沈耀打斷了俞瑾，朝他安撫地笑笑，“可能因為今天是我生日，你的車在那邊，快過去吧。”

俞瑾張了張嘴，最後小聲道，“記得這個。”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沈耀點點頭，看着俞瑾上車後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俞瑾系上安全帶，看了眼沈耀媽媽離開的方向，蹙起眉頭，那方向不像是回家啊？

片刻後，俞瑾又将心底的疑惑按了下去，今天畢竟是沈耀十八歲生日，沈浩和蔣夢瑤怎麼也不至于太離譜吧……

是夜

俞瑾做完卷子，又看了會書，洗完澡躺在床上等沈耀的電話。

時間已經不早了，俞瑾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二點半了，可沈耀那邊半點消息也沒有。

有點奇怪。

從放學到現在，就算和父母過生日沈耀也不至于到這個點一直沒消息吧？

況且在校門口自己還和他約好了，沈耀也不是故意不守約的人，除非……

俞瑾突然又想起了今天在校門口看到沈耀和他媽媽離開的方向，皺起眉頭，又下了床。

他随手扯了件外套披上，餘光掃見窗外後一頓，窗外，被花園和圍牆隔開的街道另一邊似乎有個人影，其實很遠很模糊，甚至不像個人影。

俞瑾卻意識到了什麼，神色微變，趕緊推開卧室門下樓。

沈耀衣着單薄地站在樹下，愣愣地看着街對面别墅二樓還亮着燈的房間，那是俞瑾的卧室。

很亮，很溫暖。

光是看着他就覺得很暖。

他現在變脆弱了，如果是以前，他應該偷偷一個人躲進地下室，在漆黑無人的角落用鋒利的玻璃碴劃開自己的手腕。

看着鮮紅血液一點點落在地上代替自己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