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瑾聽得嘴角微抽。
見狀,李蓮花又裝模作樣握拳在唇邊咳了咳,又喊了兩聲“阿瑾”。
俞瑾又無奈又想笑,抿抿唇想要把上翹的嘴角重新壓了下去,“好了好了,别咳了你。”
李蓮花擡眸看了眼表情溫和隐約帶笑的俞瑾,不再掩蓋自己臉上的愛意和寵溺,擡起指腹輕蹭俞瑾的眉梢,“好好好。”
聽到李蓮花的回答,俞瑾輕笑,結果嘴角剛翹起就聽見李蓮花悠悠來了句,“誰讓我一向聽阿瑾的話。”
俞瑾耳尖頓時一抹紅,抽出自己的手拍了下李蓮花的手背,“小白和狐狸精餓了,去做飯。”
李蓮花拖長了一個“哦”字,俯身迅速親了下俞瑾額頭,留下一句“那勞煩小俞大夫稍等了”就沒影了。
俞瑾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翌日清晨,李蓮花獨自頂着一張普通又陌生的臉離開蓮花樓混入元寶山莊……
李蓮花走後沒多久,俞瑾這邊卻碰上了意外,天剛擦黑,俞瑾喂完一貓一狗後打算入睡,突然感受到樓外一道窺視的目光,陌生又不善。
俞瑾表情微變,手中的盲杖一頓。與此同時,剛躺進小窩的白貓動作極快一躍而出,直直撲向窗外。
烏雲正好遮住了月亮,蓮花樓幾步外的樹林一片漆黑,樹影長牙舞爪,雪白的身影飛身撲向林中。
俞瑾沒有猶豫,立刻朝着那道氣息的源頭尋去,還沒靠近就聽到了“喵喵”的叫聲和一道又冷又媚的女聲,“小畜生,還挺機靈。”
一聽這話,俞瑾心知來人不是正道中人,感受到女子身上越發狠辣的氣息,擔心小蓮蓬大意吃虧,再加上俞瑾敏銳地察覺到還有另一道更為隐蔽危險的氣息在暗處。
比面前這女子更危險。
于是俞瑾開口喚道,“回來。”
白貓聽話地避開女子的攻擊,撓了一下人不再戀戰,“喵!”主人。
角麗谯低頭看了眼手背上的血痕,眼神一厲,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冷,語氣卻笑盈盈的,“竟然敢撓我?”
俞瑾執着盲杖緩步上前,穩穩接住了撲向自己的白貓。
在俞瑾出現的一瞬,角麗谯已經将目光投向了他,看到俞瑾溫和無害的模樣後,角麗谯眼睛一眯,眸光流轉,卻沒放松警惕。
前不久,笛飛聲回金鴛盟後什麼話都沒交代又開始閉關修煉,決心比以往更甚。
自從笛飛聲離開金鴛盟後,角麗谯一直讓手下注意着他的情況,雖然談不上事事了如指掌,但她自認為大多事情仍在她掌控之中。
角麗谯知道笛飛聲前段時間早就獲得了觀音垂淚,不僅舊傷痊愈還武力大增,如今已是武林第一人,可現在的舉動卻讓她摸不清頭腦。
笛飛聲回金鴛盟前見的最後兩人便是李蓮花和俞瑾,李蓮花她暫時不打算見,但俞瑾……
想到這,角麗谯不禁打量起了不遠處一襲月牙長袍神色淡定的青年,俞瑾,一個看似普普通通,文弱眼盲甚至沒什麼存在感的小大夫。
但光憑俞瑾和疑似李相夷的李蓮花形影不離就足夠角麗谯懷疑了,更何況現在。在敵人不明的情況下單槍匹馬就出現在這,這是膽大包天還是……
不遠處俞瑾長身玉立,手指順着懷中白貓的背脊撫了撫,緩聲開口打破平靜,“不知閣下深夜造訪有何指教?”
聞言,角麗谯眼中帶着試探和警惕,在俞瑾無神的眼睛上頓了一瞬,她翩然落地。
“指教倒是談不上。”
角麗谯撩了一縷頭發,繞在指尖,聲音嬌媚悠悠道,“小女子在此賞月賞得好好的,可平白無故卻被小先生的貓抓了,真是委屈呢。”
“那便是誤會了。”俞瑾神色不變,安撫着懷中防備姿态的白貓,“夜深人靜,姑娘孤身一人在此‘賞月’,不怪乎被我的貓當成别有用心之輩。”
角麗谯輕笑,銀鈴般的笑聲在寂靜的林中卻顯得有些詭異,“小先生這是意有所指啊。”
“非也,恐怕是姑娘誤會了。”俞瑾從善如流,“不過既然姑娘并無惡意,那在下便在此向姑娘賠禮道歉。”
“道歉便不必了,隻要小先生把懷裡的貓交出來……”說着,角麗谯出其不意掏出匕首朝俞瑾襲來,冷笑,“讓我剝了這小畜生的皮便好。”
聽到這人居然想剝自己皮,白貓頓時炸毛了,“喵!”
“姑娘恐怕要失望了。”
俞瑾竹杖一擡震開了角麗谯,手腕一轉,手中的竹杖又以一個刁鑽的角度襲向角麗谯。
角麗谯躲閃不及,隻能咬牙以匕首迎接,結果手腕一麻匕首落地,她狼狽閃身避開,不動聲色地揉了揉發麻的手腕,“呵,你果然不簡單。”
聞言俞瑾不語,也沒有對角麗谯乘勝追擊,而是耳聽八方,時刻防備着四周。
現下,俞瑾倒不是擔心打不過眼前的角麗谯和暗處的老鼠,而是他突然意識到最近發生的事情是不是巧得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