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飛聲救出了閻王尋命。
而剛從閻王尋命口中确定師兄單孤刀的死另有隐情的李蓮花,又從曾經四顧門舊部劉如京口中得知單孤刀死前一直在調查南胤複國一事。
原來南胤國滅國前曾讓四位富商帶着财寶和南胤秘寶來到中原伺機複國,而四人所帶的秘寶中有一件足以毀天滅地。
南胤三大秘術之首——業火痋
裝業火痋的機關匣是百年前血域天巧宮所造羅摩鼎,羅摩鼎需要四枚羅摩天冰才能開啟。
金滿堂那枚的冰片便是其中之一。
至于剩下三枚羅摩天冰仍下落不明,李蓮花心知,若想查清單孤刀死亡真相必須要找到剩下三枚冰片下落。
李蓮花從死去的金滿堂那得到線索,猜到其中一枚冰片,極有可能在與金滿堂關系密切的玉樓春手中。
但這位玉骨秀客玉樓春在江湖上極為神秘,終年隐居,足不出戶。隻有每逢秋葉如火之時舉辦宴會邀請六位貴客參加,而他邀請的貴客也很特殊,隻邀一年中江湖上最有名的奇人。
恰好此時深秋已至,正是玉樓春舉辦漫山紅之際,就在這時,李蓮花和方多病意外收到了玉樓春的請帖……
眼見漫山紅即将召開,可李蓮花遲遲未動身。直到方多病再三催促,李蓮花在蓮花樓留下信件,才和方多病坐上玉樓春安排的馬車。
方多病抱劍靠着車廂,看了眼沉默的李蓮花忍不住問出聲,“李蓮花,俞瑾到底去哪了?”
李蓮花沉默搖頭。
“你不知道?”方多病愣了愣,頓悟,“難道你上次非要去百川院就是為了找俞瑾?”
李蓮花心不在焉地“嗯”了聲,聞着馬車内隐隐的幽香阖上眼簾。
方多病詫異地看他一眼,不解,“你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睡覺?”
擔心又如何?
阿瑾僅留下隻言片語便離開必定是有要事,如今自己也隻能選擇相信他……
想到這,李蓮花握緊了袖中的香囊,輕聲提醒,“我勸你最好也睡一覺。”說完主動陷入沉睡。
一路又是換馬車,又是換船;又是迷暈人,又是蒙眼的,足足快半日,兩人才到達玉樓春的住處——一座神島嶼。
李蓮花和方多病在島上見到了其餘幾位賓客,除了李蓮花的熟人鐵甲門少主施文絕外,還有一字詩李一輔、冷箭東方皓、酒癡陸劍池以及舞魔慕容腰。
六人按照玉樓春的規矩留下兵刃,又各自挑選了香紅才被允許進入女宅。
方多病滿腹疑惑,從施文絕口中才得知每位賓客進入女宅前都有選一個香紅作為女宅信物,心中一慌。偏偏這玉樓春還留了話,讓李蓮花和方多病先選。
方多病慌忙轉頭看向李蓮花,見他面色如常,頓時想起許久未見的俞瑾,不忿地用口型比出一句,“你就不怕俞瑾知道?”
李蓮花低頭看了眼懷中窩着的黑貓,“……”當然怕,嘴裡卻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方多病翻了個白眼,“裝吧你”
最終六人都各自選了香紅信物,見沒人注意自己,方多病忍不住朝李蓮花小聲嘀咕,“這玉樓春的宅子可不是什麼正經地方啊。”
李蓮花瞥了一眼方多病選的雞爪子,忍笑,“怕什麼,無非就是姑娘多了些。”
“我我沒怕啊!”方多病欲蓋彌彰,“我是怕某些人被纏上回去不好交差,呵,到時候怕的不知道是誰,記住,我們可是來辦正事的!”
這方小寶嘴越發利索了。
李蓮花皮笑肉不笑瞥他一眼,沒說話,直接跟随衆人踏上必經女宅的吊橋……
李蓮花和方多病剛進女宅沒多久,宅子的主人玉樓春便迫不及待會見二人,打探金滿堂死亡的真相。二人順勢試探,發現玉樓春果然知道冰片,兩人便商議晚宴過後夜探女宅。
結果說好的夜探女宅,最終以兩人在房間莫名其妙地昏睡了一夜告終。
第二天玉樓春邀請衆賓客觀賞日出,可旭日東升他卻不見蹤影,衆人疑惑下山,居然在山道中發現了玉樓春的殘肢。
周所周知玉樓春所住的寝宅在瞰雲峰頂,隻有坐藤籃上下,除了玉樓春,外人不得入内,一時間對于兇手身份衆說紛纭。
但從玉樓春斷肢上的井字切痕看,方多病判斷這玉樓春極有可能是死于鬼王刀……
在李蓮花和方多病調查玉樓春死亡真相的同時,遠在金鴛盟多日的俞瑾又發現不少信息。
這夜,身在金鴛盟的俞瑾再次注意到封磬和那個神秘黑衣人現身,俞瑾深知這人身份不簡單,在兩人離開後幾乎沒有猶豫便跟了上去。
俞瑾本就無心掩飾,因此黑衣人很快便察覺了他的蹤迹,黑衣人停下腳步,巨大的鬥篷遮住他的臉讓人看不清。
封磬立刻擋在他身前,厲聲質問,“閣下何人?”
俞瑾答,“好奇的路人而已。”
“既是路人,那便走你該走的路。”封磬說着,鋒利的内力裹挾着暗器朝俞瑾襲來,“要知道,好奇心可是會害死貓的……”
俞瑾毫不畏懼迎了上去,“那便拭目以待。”
和兩人交手試探後俞瑾沒再回金鴛盟,他得知角麗谯讓人到女宅奪取冰片,清楚摩羅天冰和南胤一事的俞瑾猜測李蓮花必定也在,幹脆前去尋找李蓮花。
幸而黑貓一直跟在李蓮花身邊,加之俞瑾在蓮花樓找到李蓮花留下的信,他到女宅時并不晚,彼時李蓮花和方多病剛抓住了隐瞞鬼王刀身份的侍衛長辛絕。
是夜,剛結束白天一場鬧劇的幾人終于有時間用膳,但李蓮花心中仍滿腹疑問。
“……這木槿花樹有一丈之高,開在高處的花能沾了泥點,屬實稀奇。”
話音剛落,李蓮花突然看到榻上懶洋洋睡覺的黑貓一躍而起直奔門外,“喵!”他似乎察覺到什麼,刷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原本閉目養神的笛飛聲猛地睜開眼,“誰?!”
方多病嘴裡的菜還沒咽下,手就一把按住了腰間的劍,警惕地看向門外。
唯有清兒一臉迷茫。
俞瑾領着一黑一白兩隻貓緩步踏進屋内,嘴裡疑惑,“木槿花嗎?”
聽到第一個字時,李蓮花便認出了來人,他三步并作兩步來到門口一把抱住了人,“阿瑾!”
“你終于回來了……”
聽着耳邊李蓮花的低喃,俞瑾彎了彎嘴角,同樣抱住了他的後背,“我沒事。”随後溫聲朝他道,“巧了,我來時經過一棵木槿花,發現底下埋了具屍體。”
失憶的笛飛聲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幾息之間由警惕變為震驚,随後轉為錯愕後的空白。
笛飛聲從俞瑾身上感覺到幾分熟悉,又看了眼早已收起劍同樣一臉驚喜的方多病,沉默地收了防禦之态。
方多病見到俞瑾很開心,“俞瑾,你終于回來了!這段時間你上哪了?”
李蓮花已經松開了俞瑾,但袖子下的手仍牽着俞瑾沒有松開,多日來眉宇間的擔憂頓時消了大半。
俞瑾朝着方多病聲音的方向笑笑,溫言道,“此事說來話長。”
方多病剛才見到人太高興了,冷靜下來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點點頭,随即問,“俞瑾,你說你在木槿花下發現一具屍體,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