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沁攥緊手指,“說什麼?”
孟宴臣偏頭瞥了許沁一眼用将視線收了回去,淡淡吐出一句,“說你為了宋焰跟家裡決裂了。”
許沁表情一變,揚聲不住強調,“沒有決裂!我沒有!我每周會去看爸媽的。”
聞言孟宴臣心中長歎一口氣,甚至覺得好笑。
他不知道該說許沁單純還是無知,居然還有這種想法。這麼多年,她居然絲毫不了解自己的媽媽是什麼性格……
久久聽不到孟宴臣的聲音,許沁疑惑。
孟宴臣心情複雜地感歎了句,“水滴石穿,鐵杵磨成針這事大概不會發生在付文櫻女士身上……”
許沁臉上寫滿不服氣,反問,“那你想讓我怎麼辦?勸我分手?和家裡求饒嗎?”
孟宴臣淡淡道,“說實話,沒有。”
聞言許沁一喜,“那……你是站在我……”
孟宴臣打斷她,“也沒有。”
許沁滿臉不解。
孟宴臣是不贊同許沁和宋焰在一起,但事情已經這樣了,他也沒想不擇手段拆散兩人。許是因為阿瑾,孟宴臣能切身感受到兩個相愛的人被迫分開的痛苦。
他本來隻是想提醒許沁和父母決裂隻會讓爸媽對宋焰更加讨厭,但現在,許沁明顯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況且記恨自己父母的宋焰那邊也沒有想緩和的意思……
孟宴臣不願再開口多說。
離開前,許沁請求孟宴臣,“哥,你能跟媽媽說兩句嗎?幫我勸勸她。”
孟宴臣無語了,他不知道許沁哪來的底氣和自信,“你腦子裡都是泡泡嗎,她怎麼可能聽我的?”
許沁氣急敗壞喊道,“那聽不聽你先試一下啊!”
這麼理所當然的口氣孟宴臣皺了下眉,他平靜地看了眼許沁,“你找錯人了,這忙我幫不了。”孟宴臣現在就想加班加點想做出成績來。
“你!”許沁滿臉怒氣拉開車門就走。
走了兩步它又猛地回頭,對着駕駛室内的孟宴臣喊道,“孟宴臣!你看見我這麼狼狽很開心是吧?”
她這有什麼好狼狽的?
自己什麼時候說她狼狽了!
孟宴臣心累,“……關門!”
傍晚,俞瑾和孟宴臣去聽兩人期待已久的音樂會。見孟宴臣明顯興緻不高,俞瑾索性拉着人提前離了場。
出了音樂廳,孟宴臣立刻歉意地開口,“阿瑾,抱歉。”
明明是兩人早就約好的,可現在卻因為自己的情緒問題讓阿瑾失望,孟宴臣隻覺得自己沒有做好一個戀人。
聽到這話,俞瑾一挑眉,故作生氣,“孟宴臣,你這動不動道歉的毛病什麼時候改?”
俞瑾的語氣并不溫和。
兩人在一起這段時間,從沒鬧過矛盾,更别說生氣吵架。
面對這樣的場景平日做事遊刃有餘沉靜果敢的孟宴臣張了張嘴,想去哄俞瑾卻無從下手,伸手拉他的手卻被躲開了。
孟宴臣的手僵在空中,明明隻是片刻的功夫,孟宴臣卻覺得心裡一下子空落落的涼了大半。
那樣的落差是他這段時間從未感受到過,迷茫,恐慌還有深深的害怕……
以至于他不敢去想失去眼前這個人的場景,他可能會瘋,孟宴臣不自覺攥緊了顫抖的手。
下一秒他便被人緊緊抱住了。
熟悉的暖意包圍全身。
俞瑾下巴靠在他肩上,在孟宴臣耳邊輕聲問,“明明是你心情不好還陪着我,那我什麼都沒發現是不是才該跟你說抱歉?”
孟宴臣嘴唇翕動想反駁,阿瑾明明那麼好,自己怎麼可能會要他道歉呢?下一秒他便反應過來了,一個字說不出來。
“宴臣,我們是戀人。”俞瑾臉頰親昵地貼着孟宴臣,“你的情緒都可以和我分享。”
“不要委屈自己,我會心疼的。”
聽到這些話,孟宴臣心頭又酸又熱,擡手緊緊将俞瑾擁到懷中,良久聲音沙啞地“嗯”了聲。
“以後我們聽下一場吧。”
俞瑾蹭了蹭孟宴臣。
“現在你想去看蝴蝶嗎?”
這個季節已經沒有蝴蝶了……
孟宴臣清楚俞瑾是想讓自己開心。
點頭,“好。”
臨近八點的音樂廣場是最熱鬧的時候,抱着樂器彈唱的樂者,穿着各色各樣服飾的年輕男女,帶着孩子散步的老人,親密黏糊糊的情侶……
俞瑾拉着人直奔廣場中央的噴泉。
孟宴臣身旁看着時不時腕表的俞瑾,雖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也沒有打斷他。
在八點還差十秒時,俞瑾突然抓住孟宴臣的手晃了晃,随着一陣陣輕快明亮的鋼琴曲,中央噴泉的水柱随樂曲節奏而動。
此起彼伏,仿佛靈動的樂符。
廣場上的飛碟燈投下各色的光來,各樣的形狀交疊,在花瓣和錦鯉樣式的光影後,一隻彩色的蝴蝶落到了俞瑾和孟宴臣腳邊。
俞瑾偏頭看向孟宴臣,被燈光映襯下的眸子流光溢彩,他彎着眸,“我就說有蝴蝶吧!”
刹那間,孟宴臣心跳如擂鼓,已經顧不得欣賞那周圍亮起的蝴蝶燈影,一眨不眨看着俞瑾帶笑的臉。
心情猶如撥雲見日,明媚舒暢。
暖洋洋的感覺流遍四肢百骸,連帶着孟宴臣通體發麻,他情不自禁吻上了俞瑾的唇。
感受到唇上的柔軟,俞瑾睜大眼,而孟宴臣也感受到自己的舉動多麼唐突,他臉上湧現出懊悔和窘迫,兩人很快分開。
俞瑾忍不住輕笑,随後在身旁調侃的笑中拽着孟宴臣立刻離開了,再不走,明天某人就要上新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