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隐回得如此冷靜,冷靜中又透着一股偏離。
慧可法師感到有些事已經快要超出他的掌控了。
“暗市的事辦得如何了?”
“回法師,以往長青寺每月的香火錢,微臣都送了過去,一切都順利。數量上……約有三萬件了。”
“好。”慧可法師垂睫閉目,默了一刻,又擡眸道:“三十年了,也該回去了。”
“什麼?”
徐世隐一驚,慧可法師這就要還俗了?這麼快?他本以為至少還需要一年時光,等太子與皇後之鬥結束後他才會回去。
可眼下,他的孩兒才剛有一月,一切都是未知。皇後是否能順利将皇兒生下來,他亦沒有把握。
在與皇後苟且之前,他是萬未想到會有今日的。他一直暗中替前八王爺做事,圖的就是他的皇室身份。
有朝一日,他總會實現自己的計劃。
他也沒想到啊,自己的兒,竟然能生在皇後腹中。自己的兒,竟然能有機會成為未來的太子,甚至天子。
這該是多大的心動。
“如今宮中有太子頂着,趁皇兄還在,貧僧打算回去做個閑散王爺。”
話未說全,懂的都懂。
徐世隐不動聲色回道:“八王爺所言極是,而今宮裡也太平了許多,矛頭也都指向東宮,且東宮羽翼未豐,此時八王爺回去,自是最佳時機。”
慧可法師想到自己的本名乃李乾。他姓李,李氏江山也有他的一份,幼時避禍于此至今三十載,是時候回去拿回自己的一切了。
“正是如此。”
李乾手撚佛珠,一顆一顆撥過,閉目啟唇,一聲聲“阿彌陀佛”似緩似急。
徐世隐見狀合十默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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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去了湯泉雅苑,齊玉嬌也無法再去探聽消息,便日日守在李鶴軒的身邊,叮囑他按時服藥。
神醫的湯藥也是神奇,調養一月下來,不但穩住了李鶴軒的心脈未曾受損半點,還在将毒逼出的同時,順便調養了李鶴軒在北疆多年耗損的元氣。
旁人看不出來,齊玉嬌可是最先得知的。
此人心火變得更加旺盛,本就強健的李鶴軒,在床榻上仿佛變了一個人,更加主動不說,還又搬出了那個神秘話本子,勤勤懇懇地研究了起來。
齊玉嬌将腦袋鑽出被籠,仰起脖子緊閉雙眼,不滿道:“你怎麼回事,神醫不是說了,不許你太過勞累嗎?你不要命啦?”
李鶴軒埋于深處,一邊忙活一邊喃喃道:“我跟神醫提了,神醫聽聞我先前在服用生子丸,于是将方子調了調……你别動……”
“癢……”
“癢?舒服嗎?”
“嗯……”
齊玉嬌也說不上來,他就像隻忙于探索的猴子,在被籠裡鑽來鑽去,且是萬事不忌,而今,竟然幫她……
這說出去都羞死了,哪個男人會為女人這樣……
這個李鶴軒,一到床上,哪還有個太子樣,别說一國儲君了,就是身為男子,都不應該如此。
齊玉嬌渾身難耐,扭着身子将身下的枕頭抽了出來,李鶴軒爬上來按住她,又将枕頭塞了回去。
“話本子上說了,這樣容易懷孕。可有不舒服?”
“那……那倒沒有。就是感覺怪怪的。”
“哪怪了?”随着齊玉嬌的一聲尖叫,李鶴軒壞笑着吻住她的嘴,“小聲點。紅玉還在外頭呢。”
齊玉嬌勾出他的舌,惡作劇地咬住不放,李鶴軒張着嘴不得動,隻好用力降服這隻壞貓。
壞貓忙松了嘴,隻顧大口喘息。
這一夜,齊玉嬌忽然感覺,這家夥,是不是已經病好了?
午晌起身時,齊玉嬌坐在銅鏡前,看着脖子上的片片紅印,不滿道:
“你昨晚發什麼瘋?你瞧瞧,好在現在是冬日,能用項圍遮一遮,這要是夏日,我可出不了麗正殿了。”
李鶴軒伸出舌頭探到眼前:“寶貝,你看看我,說話都要攪着舌頭說了。若有人問起來,我就直說是你幹的。”
“你敢!”
“不敢不敢,我豈敢。我還要賴在你這呢,你要是趕我走了,我怎麼辦?晚上不摟着你睡,我可睡不着的。”
李鶴軒整個人神清氣爽,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又在屋内耍寶式地打了一套小拳,各種姿勢定在齊玉嬌的眼前,非要叫她瞧出個英武俊灑來。
齊玉嬌看得咯咯笑:“你現在知道自己帥了?”
往前的李鶴軒,帥而不自知,聽梁值誇了好幾次都不以為然,什麼京都前三的話也隻是聽聽而已,從未往心裡去。
可現在,他漸漸從齊玉嬌的眼中,在某些特定時刻,看出了一些對自己的迷戀與欣賞了,他才有了些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