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齊玉嬌一聽來了神,将身上的被褥扒開。
“我與父皇的意思,做戲罷了。皇叔剛出來,難免擔心再有性命之憂。可皇後娘娘已有身孕,且在湯泉雅苑,暫時顧不上他許多。”
“大概……可能……是皇叔自導自演的一出戲,将髒水潑到皇後娘娘身上罷了。”
“那父皇如何說?”
“将計就計呗!”李鶴軒捏住齊玉嬌的下巴輕輕吻了一口,“不擔心了,起來用膳吧。”
可齊玉嬌還是沒有善罷甘休,繼續問:“哎,沒說完呀!什麼将計就計?”
“就是,讓他們兩個鬥的意思。父皇與我,認為這不是什麼壞事。”
“噢!懂了。”
讓皇後與皇叔鬥,皇上與東宮都能歇口氣。雖說皇後有孕在身,可一旦皇子生下來,事情肯定就不會簡單。
他這個太子能不能穩穩地坐下去,可真不好說。
赢帝現在是死了心地要全力支持太子,什麼皇子、皇叔,他都不考慮。隻有眼前的,才是他能抓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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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日,湯泉雅苑那邊也接到密報。
“果真是他自導自演?”袁皇後半卧于美人榻,舉着手指左右翻看新染的紅甲。
“是,微臣的人今晨送來的消息。确實是王爺差人做的。”
“哼,動作還挺快。”
徐世隐坐在對面,等着皇後指示,“這是明擺着在皇上面前,指向皇後娘娘你啊。”
“這還用說,太子中毒,他又遭遇刺客,任誰都會覺得是哀家做的。”
皇後繃着臉,十分不悅:“哀家本想放他一馬,等皇兒誕下來後再來收拾他,可他卻比哀家還要急。怎麼?是在廟裡呆膩了,想出來拿命玩玩。”
“微臣倒是覺着,”徐世隐看了看皇後的肚子,“不必理會。”
“為何?這屎盆子都已經扣到哀家頭上來了,難道還要任他作怪不成?”
“不是。”
徐世隐行事,不太按常理,内裡彎彎繞繞的東西,總比别人要多一層。這也是皇後願意與他為盟的原因之一。
皇後靜待徐世隐繼續。
隻見徐世隐胸有成竹道:“皇後娘娘若要他死,他必活不過明日。隻是,微臣覺着,既然此事如此明了,不妨先看看皇上的意思。”
“皇上若是嚴查,那便是看重他,沒有站在皇後娘娘這邊。皇上若是不查,那也未必是向着娘娘。或許,是向着東宮那位。”
“嗯。”皇後緩緩點頭,“那便再看看吧。叫他多活幾日亦無妨。都安排好了吧?”
“是的,微臣都安排好了。”
赢帝在賜長樂王府時,同時亦賜了府中仆役丫鬟,可李乾卻命楊照,私下在京都另尋美姬。
于是,豔麗牡丹便被送進了長樂王府。
長樂王府内,每日之事,無一不送往徐世隐處。可以說,李乾籌謀半生歸來,府中卻漏得像個篩子似的。
這也并不是他無能,在寺中沉寂數年,怎會悟不透。隻是,他的短處太過于明顯,很快便叫徐世隐尋着了漏洞。
再細緻強大的人,都會有不美之處。
而李乾的短處,便是美色。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在寺中禁欲多年,出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尋找美姬。
牡丹入府,不肖半點功夫。
“那便好。”皇後揉了揉太陽穴,徐世隐趕忙過來,幫她揉按。
“皇後娘娘這些日子安心養胎,外邊一切有我。”
皇後閉眼又擡眸:“聽說,玥陽她傳你明日到府上聽曲?”
徐世隐一怔,皇後果然耳通八方,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事。而且,玥陽是什麼人,她怎能不知。
“是,微臣正要與皇後娘娘說此事。微臣不知……”
“不知什麼?不知該不該允了她?”
雖說皇上已經賜婚,可當下畢竟還未正式舉辦大典。玥陽公主如此心急,作為她的母親,自然知道她想做什麼。
她想要徐世隐。
“是。”
徐世隐不知如何作答,靜待皇後指示。這事是遲早的,但若提前的話,也瞞不過皇後娘娘。
“你們年輕男女之事,哀家又怎會阻止。隻是你不要忘了,你的根在哪。”
“微臣明白,微臣自不會忘。”說着徐世隐掰過皇後的臉,溫柔地吻了下去。
皇後回應着他的吻,伸出手捧着他的臉。這是一張清俊的臉,是京都女子都傾慕的臉。她的玥陽也會将這張臉捧在手心。
可皇後并沒有不甘心。
她知道,再清俊的男子,都比不上榮華富貴與江山。再美好的男子,都會垂垂老去。
她隻要自己的兒子,能坐上那個寶座。就算是給她一萬個徐世隐,她都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