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郁理智的斯萊特林擡起頭看他,嘴角微微上揚。
枝莖上的尖刺戳破指腹,血珠噴湧滴落,玫瑰冷幽的味道與腥膻氣息交織融合在一起。
托馬斯站起身,走到他年輕的情人身邊,拿起指尖吮吸住。這種親密又狎昵的行為讓阿布拉克薩斯感到不自然的羞赧,看到指尖已經不再流血後拿起紙巾擦拭,而後握住情人的手,放在唇邊輕吻,“我希望你完好無損,阿布,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
他的眼中是一覽無餘的深情,讓阿布拉克薩斯想起在黑湖邊的那次親吻。
他用蒼藍色的清冷看着對方,“希望你回到倫敦的時候還能完好無缺。”
黑發的斯萊特林愉悅起來,“阿布拉克,這真是我最好的臨别贈言…”他扣住情人的腦袋,親吻着他的嘴唇,“阿布,我真不希望離開你…阿布拉克。”
“但你還是會離開的,雖然你總是聲稱我是心中不同的存在……”
“是的,阿布,你總是和别人不同。”
金發巫師心内的嘲笑不動聲色——他隻是不同,情人的内心有多少不同?
阿布拉克薩斯當然是特殊的,但在是墜入愛河的愛情鳥之前首先是一個Malfoy,何況在Malfoy之下,他更是一個斯萊特林。
如果在黑巫師的内心裡不是不通俗的存在,他所作的一切不是全都沒了意義嗎!他替家族找到一條有悖世俗的道路,将自己和家族作為籌碼獻祭給“黑暗與邪惡”,運用心機和手段将這些事情合理發生,怎麼可以允許他輸?
32,
他金琉璃色的卷兒在托馬斯的脖頸處搔弄着,黑發青年将惱人的頭發拂到腦後,他吻了上去。
阿布瑟縮了下,伸手去推,“托馬斯,這讓我感到悲哀!”
親吻的動作停下了,黑發的青年難以理解,他漆黑的眼睛閃過一絲怒氣,然而在看見情人那绮麗的容顔,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布,你該相信我,我肯定會回來。”
金發的年輕家主對這樣的剖白不甚在意,對方不僅沒能做到,甚至不敢全心愛他!
他知道他不能對這個斯萊特林抱有更多信心,托馬斯對他展現的愛意已經是他能做的極限。後者對他精神和軀體擁有極高的潔癖,對于夢想和目的幾乎奉道般奪取。
他是否該滿足了?對這樣的一個巫師來說。
托馬斯和阿布拉克薩斯在之後告别,在鄧布利多屢次拒絕托馬斯的求職申請之後,他便放棄,心知肚明鄧布利多在防範他。
他能有什麼壞心思?不過就是想要獲得一個光明正大的招新大會罷了。
他隐藏在麻瓜的人群中,遍訪周國。
巫師與麻瓜的世界沒有什麼區别,托馬斯沒怎麼在意這點,如果他達成了目的,管他什麼巫師麻瓜,都會對他俯首稱臣。
——
十月的時候,托馬斯·斯萊特林回到倫敦,他已經離開了三年的時間。
阿布拉克薩斯在莊園見到了久歸的托馬斯,看到對方酒紅的雙眼時,陰沉卻使他心髒痙攣、内心不住地震顫着。
“你的……眼睛?”
“或許是遺傳了先祖,你知道薩拉查……在北方的時候顯現出來了。”
他走過去擁抱着他的金發情人。
阿布拉克薩斯完全成長為美妙絕倫的青年巫師,這讓他的心髒與靈魂開始震顫起來。
三年的時間他從沒有思念的感覺,仿佛不曾存在過。
可見到阿布的那一刻,他便感到思念鋪天蓋地朝他襲來,淹沒了他的内心和思維。他親吻着阿布,舌頭描摹着對方的容顔,不容阿布拉克薩斯一絲一毫的拒絕。
間隙,托馬斯用陰鸷的眼神看着莊園的大廳,猜想着阿布拉克薩斯的回答,“你結婚了嗎?”
然後将猩紅的眼神轉向他的情人。
阿布搖搖頭,他在托馬斯的懷中,享受着他情人久違的親昵的獨占欲。
“很好。”
托馬斯感到順暢極了。
他拉住阿布拉克薩斯,走到壁爐旁邊,抓了一把飛路粉,“阿布,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托馬斯幻影移形到達了小漢格頓。
绯色的眼睛看着金發巫師,嘴角噙着惡劣的笑容,“阿布拉克薩斯,到這個地方你沒有選擇了,更不能逃開了……”
阿布挑眉,蒼藍的海洋眼珠靈動而巧妙,“你知道的,早在霍格沃茲,我就沒得選了。”
托馬斯笑得神秘。
岡特家族的祖宅還沒有破敗成廢墟,至少比他後世來到這裡的時候要完好的多,這裡擁有得天獨厚的地勢,在露天的環形走廊中,他和阿布,在彼此進行心靈角逐。
“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個地方?托馬斯,這裡太破敗了。”
“這是我母親的家族。我想帶你來看看。”
“岡特家?我聽過。”
阿布緊緊握住他的手,黑發青年環抱住他的金發情人。
“是呀,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代家族已經走到陌路了,可我如今已尋回榮耀,該是我将他傳承下去的時候……我需要你……”
在霍格沃茲的托馬斯,孤僻生冷,怪異敏感,那時候的他因為一點事情都會陷入自我懷疑的境地。
看看他如今,謊言順口就來,口刀腹劍僞裝成甜言蜜語來欺騙這個唯一對他付出愛情的巫師。
湯姆·裡德爾——托馬斯·斯萊特林,腦袋發暈,不知道他自己說的話漏洞百出,更沒能将錯誤蹩腳的謊言修改出來。他折射出的是一個人空泛而虛化的感情,而這一切他的金發情人全部照單全收,一字不落的全都信了。
阿布拉克薩斯!
梅林的光頭頂!這些都是你騙人的謊言!你鬼話連篇,為什麼說得深情款款?
該死的偏偏合情合理,他信了,一字不落的全都信了!這和他的那些道德品行沒有關系,和法制準則毫不相幹。
他想要眼前這個人,他擁有的恰好是他的情人想要的,這難道不是他的幸運嗎!
他愛的人,正在他面前說着深情的愛情誓言,這不是他的幸運嗎?
“阿布,我愛你。”
“你是個騙子。但是我信你。”
33,
……
是呀,我騙了他,可是我到底騙了他什麼呢?或許,我找到了令我半生遺憾和思念得難以言喻的罪魁禍首。
——因為愛,我在意我的小崽子,終歸也因為愛,而寬容原諒他們的過錯。
——因為愛,我在意阿布;因為阿布,我在意小崽子;也是因為阿布,我在意一切與阿布相關的人或事物。
——因為愛,所以我愛他,得到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