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黃金鈎大罵他什麼神神叨叨的東西,罵完了又暗搓搓地問他這算不算策劃給他劇透。
巫長傩卻搖頭,說這隻是一種可能,最壞的可能。他希望黃金鈎能趕去,阻止最壞的可能發生。
他還說自己已經勸過弧狼,他已經動身,但僅憑弧狼一位玩家不足以動搖結局,想要扭轉一切還需要更多助力。
想到這,黃金鈎忍不住再次歎氣。
要不是巫長傩那個家夥出去之後還是跟往常一個德性,完全沒有遊戲裡這麼神神叨叨,他都要去報警,舉報這遊戲搞邪\教洗腦了。
誰會玩個遊戲把自己從無神論者玩成神棍啊?!
瞧瞧那家夥說話的謎語人樣子,完全已經是被巫家其他人的畫風帶跑偏了吧?!
但巫長傩說的确實很準。
如果黃金鈎沒猜錯的話,邪修們這次是打算一舉控制仃鵬賦,将他煉制成傀儡一類的東西用來傳訊蒙蔽仙門,借助仙門的力量支持他們的搞事計劃,在長久的籌備之後一舉将仙魔結界整個破除。
他們在西荒界的依仗明冥魔君出乎意料地被封熄衍殺死,魔族的玩家們又大肆搜捕擊殺這些“紅名怪”,苟延殘喘的勢力唯一能攀上的助力就是仙門叛徒。
可惜,就在他們即将成功控制仃鵬賦的時候,這些可恨的魔尊的手下居然又跳了出來!跳出來就算了,他們居然還像頑強的小強一樣,怎麼都打不死!
最後一個死亡的邪修在恨恨咽下最後一口氣前,拼死啟動了他們還沒籌備好的陣法。這大概是他們不知從何處搞來的上古禁忌,一經發動便把維持數萬年的仙魔結界撕開一個大口。
好在他們籌備不充分,這陣法隻運轉了片刻就被迫停止消散,不然也許還真能叫他們直接打破仙魔結界。
黃金鈎看了看身後累得癱在地上的衆人,又看了看弧狼和誰是我老婆離去的地方,無奈地聳聳肩。最終,莫名的責任感還是讓他邁開步伐,往那邊追去。
……
流若覺得自己要死了。
玩家們進去後,他不知道在山壁前等了多久,無聊地甩自己尾巴尖玩。忽然,腳下的大地一震,緊接着搖晃起來,把猝不及防的流若摔在地上。他好不容易爬起來,卻迎面對上了一個很詭異的邪修。
流若還記得自己的使命,他當即沖上去,跟這邪修打了起來。
這邪修境界比他稍低,術法詭道卻會的不少。打着打着,這邪修居然化為一團暗影,等到他再爬出來的時候,赫然已經變成了一隻身體是巨鷹的人面魔族!
流若沒有翅膀,對上混有天敵血脈的人面魔族毫無優勢。幾乎是被壓着打,很快身上就多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全是邪修變作的人面鷹抓出來的。
幸好這邪修不是真正的魔族,施展的邪術使用時間短暫,若是長時間變成魔族,他就會喪失理智,變成一隻再也變不回來的沒腦子的低等魔族。
一時半刻拿不下流若,他隻能解開這個邪術,防止自己被魔族思維同化。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流若已經等待這個時機多時,他剛剛變回渺小的人身,一條暗影化成的巨蟒已經從地上咆哮沖出,将他一口吞下。
邪修在暗影巨蟒體内發出凄厲的叫聲,很快就連皮帶骨頭一起融化。不敢留手,拼盡全力發出這一擊的流若脫力倒下,沖向天際的巨蟒也随之消散不見。
這是流若壓箱底的天賦技能,以自己全部的體力和對标靈力的濁氣放出一條帶有極強腐蝕力的暗影巨蟒,由于副作用太大,隻能用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拼命場面。
流若躺在地上,幾乎昏迷。女孩子們為他梳起的發辮幾乎都在戰鬥中散亂,隻有一根編着五顔六色繩子的辮子還垂在臉龐。
他似乎做了一個夢。
魔族幾乎不會做夢,但流若夢見自己就好像如今這樣倒下——不,夢裡的他受的傷還要更重,整條蛇尾都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他夢見自己鮮血淋漓的倒下,頭上不斷有威壓恐怖的身影厮殺在一起,絢麗的法術效果掩蓋了時不時炸起的血花。隻知殺戮的低等魔族被他的血肉引來,即使不斷被亂飛的法術殺死,依然越來越多地聚集到他身邊,撕咬他的肢體,刨開他的肚腹。
他痛得抽搐,想要反擊卻動不了,想要叫喊卻說不出,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些“同族”将自己啃成骨架。
流若猛地睜開眼,滿頭冷汗。但随即他就僵住了,因為伴随着沙沙的聲音,幾隻低等魔族緩慢地向他逼近。
這一幕和夢裡重合了。
流若絕望地發現他像在夢裡一樣動不了,說不出。
難道他注定要死在這裡,死于被同族吞噬嗎?
最靠近他的那隻人面狼已經呲出貪婪的獠牙。就在這時,誰是我老婆的聲音如同天籁一般飄了過來:“流若——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