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門上的手擡起又放下,手心沁出的汗水在褲縫邊擦了又擦。
不等他糾結完,重啟能源的大門已經感應到有人到來,自動向兩邊開啟了。
這是一個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大廳。
但是此刻星海坊主無比希望這扇大門從未打開過。
他也不必看見門内令他心碎的場景,或許這樣他還可以騙自己說女兒隻是消失了,她還活在這茫茫宇宙中的某個角落裡。
他的小兔子正跪坐在大廳的正中央,與妻子如出一轍的發色此刻失去了原有的光澤,如同稻草一般披散下來。
她長大了,從窩在他臂彎裡那小小的一團,變得跟他死去的妻子如此相似。
第一次抱起那柔軟的,幼小的嬰孩,自己激動、欣喜、不敢用力的感覺還曆曆在目。
本就蒼白的皮膚也沒有任何血色,緊閉的雙眼再也沒有睜開的一天。
而她死亡的原因,星海坊主看向那柄穿透腹腔,隻留下劍柄在外的刀,上面的血污已經凝結成烏黑的樣子了。
他一步步的向女兒走去。
那是他跟江華的第一個孩子,在神威沒有出生之前,他們自然也是傾注了所有的愛在她身上的。
他将穿透神彌腹腔的刀拔出,放在一邊,手指不自覺的顫抖着。
柔軟的身體仿佛還活着一般,并沒有屍體本該有的僵硬,所以星海坊主很容易就将神彌平躺下來。
地上暗紅的血液早已凝固,昭示着她早已死去的事實。
他甯願打開門,迎來的是女兒的怒罵聲,抑或是相見不相識的詢問,也不願意看到的是她的屍體。
他的小兔子,本不該在這毫不起眼的角落,孤單的,冷清的,一個人死去。
那樣的冰冷,幾乎将他整個人都冰凍起來的涼意。
星海坊主将那柄刀收到自己的傘筒裡,注意到了另一邊的小盒子。
那是一個與大廳顔色一緻的盒子,幾乎與大廳渾然一體,不仔細看的話,完全有可能忽略掉。
星海坊主會注意到它的原因是上面有一枚血指印,仿佛有人用沾着鮮血的手打開過一般。
他顫抖着手,打開盒蓋。
——裡面赫然躺着一顆正在跳動的心髒。
一顆離開了身體,卻依舊在跳動的心髒。
被切斷的血管裡長出了許多肉芽緊緊吸附在盒子内部,像是即将揮舞着肉芽要從盒子裡爬出來一樣。
令人心生恐懼,卻又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他真是腦子瓦特了,怎麼會覺得一顆心髒有美感……不過如果這是自家女兒的心髒的話……
星海坊主連忙重新蓋上盒子,掏出一塊手帕将盒子包裹了一下塞進懷裡。
他為神彌整理了下衣襟,然後抱起她的身體,踏上了離開的飛船。
***屍魂界***
神彌最終在十三番隊的隊舍裡找到了幾個好友。
令她意外的是不僅見子小姐,京樂春水,就連朽木銀鈴也在場。
幸好自己給十四郎帶的伴手禮夠多,她摸摸鼓出來的大包袱。
但是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這群人為什麼會集體翹班來浮竹十四郎這裡!
就連朽木銀鈴也……怪不得她離開的時候朽木蒼純一臉幽怨的看着她。
幾人圍坐在一起,像是在商量着什麼,臉色個頂個的凝重,整個隊舍氣壓沉重,就連來往的死神隊員們都噤若寒蟬。
神彌眨了眨眼,身影閃爍了下,落在不遠處的地闆上,順便擡手向好友們打了個招呼:“hi~?”
幾人向她看來,原先的讨論聲瞬間消失,一片寂靜無人回應。
“你好?”
“阿尼哈誰喲?”
“薩瓦迪卡?”
“哦嗨喲?”
一連問候了好幾聲,見子小姐才沙啞着嗓音回答:“現在可是下午了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