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是能說話的!?”一道清亮的少年聲音傳來。
隻是普通的說話聲在神彌傳到許久未使用的耳中,也像炸雷一般震耳欲聾。
神彌不回答,她撕開一條手帕,卷了卷塞進耳朵裡,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裝聾作啞四個字被她發揮到了極點。
被無視的練紅炎氣結,被欺騙後的怒火上湧,上前一步正想再說些什麼,一旁看戲的菲尼克斯就打斷了他。
“所以……要成為王的到底是誰?”
冷靜,一定要冷靜,現下能得到魔神的承認才是最重要的!
練紅炎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下,尚且年輕的他還沒有未來那般喜怒不形于色,壓制了心中怒火,他轉頭看向菲尼克斯。
“當然是我!”
又一座迷宮被攻略,巨大的迷宮消失後在原地留下一個又大又深的土坑,以及被貼心的打包好的幾麻袋财寶與它們的擁有者。
巨大土坑邊上是圍成一圈為他們歡呼的伊姆查克族人。
辛巴德目送因為名字太長被他簡稱多拉公的男人遠去,一道金色的光芒從辛巴德的佩刀上閃出,鑽進多拉公血紅的耳墜裡。
現在還是少年的未來七海種馬也開始了他的征途。
“說起來,你們有見到過一位橙發少女嗎?”宴會上,推杯換盞間,辛巴德抽空詢問這幾位剛認識不久的朋友。
席那霍霍仔細想了想,搖搖頭,極北之境很少有外人到來,至少他所在的族地沒有這樣特征的少女來到過。
“她是誰?很重要的人嗎?”
辛巴德舉起酒杯湊到唇邊,聞言像是想起了什麼,微微笑道:“恩,她是我的妹妹撒。”
“妹妹?”席那霍霍腦海中浮現一個橙發版辛巴德。
“恩,她前段時間離家出走了,一個人……”辛巴德垂眸看向杯中倒映的彎月,一晃動便波光粼粼。
如果辛蕾菈是一個普通的,健全的少女的話,他還不至于這麼擔心……
也不知道辛蕾菈一個人在外面過的好不好……他回來時鄰居大嬸告訴他,辛蕾菈一個人出了門,什麼也沒拿,猜測她是去找自己了。
隻是他回來後在家裡又多待了幾日,直到母親去世也沒等到辛蕾菈,他不禁擔心起對方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又或許是找他的時候迷了路。
辛巴德循着消息一路尋找,最後在一處渡口問到少女坐船北上了,他才買了一條小船,帶了些幹糧,追了過來。
已經是極北之境的伊姆查克也沒有她的消息,再往北去就是無人之境了,辛蕾菈的情況,他怎麼想對方也不至于找到無人之境去。
辛巴德心中挂念着,決定先往回走,或許對方中途下了船也說不定。
‘中途下了船’的‘辛蕾菈’現在正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接受着來自少年帶着懷疑的審視。
那天她本來都打算自己走着去洛陽了,沒想到還沒等她轉身,身子一輕,再次被人夾在腋下揣走了。
阿這……
上了馬車,練紅炎并沒有再說什麼話,隻是一直用審視的目光盯着她看。
練紅炎回憶着從碰見少女那天起少女的一舉一動,哪怕一個人獨處時少女也不曾發出過聲音。
繼而想起在迷宮中看到光球裡耳朵的樣子,他心中有了其他猜測。
雖然有些失禮但是……他起身附向神彌,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觸手便是微涼的木質感,另一隻手強行掰開她的嘴。
馬車内部有些昏暗,但作為習武之人視力也是極好的,他清楚的看到少女口中空無一物,并沒有他想象中的東西。
沒有舌頭……練紅炎皺眉,可他當時聽到的聲音确确實實不是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的聲音,在場除了魔神以外也不存在第五個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放開手,坐回座墊上,雙手環胸陷入沉思。
練紅炎想起來,他曾經聽到過一個坊間傳言,說是有些能人異士可以閉着嘴說話,他們稱之為——腹語術。
他想少女大概就是會這腹語術的人吧,隻是在魔神還她耳朵之前,她大約是聽不到的,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如何學會腹語術的,莫不是有什麼特殊的交流方式?
如此一想,他方才對于少女的隐瞞也消了些火下去,他不是一個自視甚高的人,想來少女也不是故意隐瞞的,是他沒有找對跟少女的交流方式。
當時塞耳朵的行為也或許是剛拿回聽力,還不習慣說話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