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會嫁給那樣的男人？”

神彌順着聲音看過去，練白龍微微垂着頭，嘴唇抿了又抿，表情也有些懊悔，似乎察覺到自己不該問這樣的問題。

“你并不愛他吧，我……能看的出來。”這其實很簡單，練白龍對比一下自己三歲前父親與母親的相處方式，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自己這位‘嫂子’與練紅炎是表面夫妻。

也很容易看得出來這二位并不相愛，隻是因為某種原因結合到了一起，如果他能知道，如果他能幫上一點的話……或許這位自己的救命恩人就不需要将婚姻賠在那樣的男人身上。

“愛……嗎？”不知為何，神彌看着眼前郁郁蔥蔥的菜園，突然湧上來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思緒。

她并沒有将自己的缺點暴露在人前的興趣，隻是忽然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

她并不是個感情意識淡薄的人，在早已記不清的童年時期，她也早就有了‘愛’這一意識，隻不過那時是渴望父愛母愛。

當然，現實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巴掌，告訴她父母是相愛的，但或許你的存在隻是個意外。

這次的旅途讓她能夠理解為什麼有些父母可以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系，僅僅隻是養了幾年就能夠為其舍棄尊嚴生命。

卻永遠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對自己的親生孩子下手的父母。

是因為沒有愛嗎？但是在神威出生前那一年間，他們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雖說當時的她無法理解，但是經曆的多了，自然也就能夠明白，那無疑就是愛。

現在的她隻能理解為，并不是所有的愛都是巴德爾和艾絲拉。

當然，基于此，她也并沒有考慮過男女之間的感情，那對她來說太遠，而她也無法僅僅是為了愛就付出一切，更無法像江華和艾絲拉一樣，為了愛付出自己的生命。

她跟練紅炎之間并沒有感情，練紅炎也僅僅隻是需要一個足夠強，能夠自己抵擋宮裡宮外所有的觊觎與危險的女人。

兩個互相利用的人并不需要感情。

神彌沉默了太久，久到練白龍的拳頭緊了又松，臉上的表情換了幾換，才開口說道：“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當我沒問吧。”

神彌繼續沉默着，直到練白龍按捺不住想要再次說些什麼的時候，才終于再次開口。

“我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愛到底是什麼？”

練白龍也被她的反問弄得沉默了一瞬，他思考了一下，聲音中帶了些歉意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神彌眯着眼笑了下，想起在阿裡巴巴的資料中看到未來的他對摩爾迦娜告白的事情，輕聲說道：“未來的你或許能知道……”

“那……到時候就由我來告訴你吧！”

少年還有些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堅定，神彌看着那張臉，仿佛透過他看到了未來跌跌撞撞，将自己折騰的滿身傷痕也無比堅定，踽踽獨行卻走向黑暗的練白龍。

“……真不像你。”神彌扭過頭有些慌亂的轉移話題：“說起來，白瑛還沒有回來嗎？”

練白龍也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躲閃着目光慌忙直起身子說道：“我去看看……”

“白龍……”神彌低垂着頭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練白龍轉頭看了一眼神彌，此時的她剛好擡起頭來，笑意盈盈的對他說道。

“等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就來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