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子小姐是直到天蒙蒙亮才回來的。
疲憊的身形,深深的黑眼圈,因為害怕閉上就撕不開所以不敢眨眼而幹澀發紅的眼睛,與下屬幾乎不在狀況的對話。
清晨霧氣微涼,神彌靠在七番隊大門上無聲的打了個哈欠,看到見子小姐的時候腦子還有些轉不過來彎來,等反應過來後忙迎上去噓寒問暖。
“神彌十八席,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出聲的是七番隊的副隊長,那位工作狂先生。
“啊,大約三天前回來的,一直被拘在一番隊處理工作,昨晚才結束。”神彌扶起見子一條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見子半個身子靠在神彌身上。
七番隊副隊長見狀,揮退了跟他們一起的死神們,随後向神彌鞠了個躬道:“那隊長就交給你了,我還有工作,先失禮了。”
神彌挑了挑眉:“見子交給我沒問題,你應該也很累才是,要不還是去休息一下吧?”
“這次的虛很難纏,為了減輕我們的工作量,隊長幾乎一個人擔下了所有的工作。”副隊長扶了扶眼鏡:“所以相比起隊長,我的情況要好很多。”
“是嗎……”神彌架着見子走了兩步,想了想,用空出來的手溫柔的摸了摸見子的頭頂:“辛苦你了,見子。”
“那再見了,工作狂副隊長!”說完,神彌身形一閃,連帶着見子一起消失在清晨迷蒙的霧氣中。
……副隊長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嘴唇,最後卸力,無奈小聲道:“我才不叫工作狂副隊長,一百多年都沒記住我的名字,真是……”
另一邊,神彌熟門熟路的找到見子在隊舍内的住所,打開門,将人靠在一旁的櫃子上,等鋪好床鋪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人已經睡得很熟了。
青白的小臉看起來下一秒就要猝死了一樣……呸呸呸,不吉利!
神彌将腦袋裡不吉利的想法甩掉,擡擡胳膊擡擡腿,動作熟練迅速的給見子小姐和自己都換上了一身寝衣,随後将人包進被窩裡,自己也躺進旁邊的床鋪裡,看着見子略微好轉的面色,安心的沉沉睡去。
睡夢中,一個微涼的身軀貼了過來,神彌下意識的抱住對方,用臉頰輕輕蹭了蹭,睡得更熟了。
---魔笛世界---
在漫天飛沙中走了三天三夜才看到綠洲,饒是夜兔強健的身軀,也着實有些吃不消了。
星海坊主喘着粗氣,眼睛有些發昏的看着像是很近又像很遠的綠洲,繼續往前走。
“喂,那邊的旅人,不要再往前走了!”
“喂說你呢,不要再往前走了,快停下!!”
星海坊主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在一輛駱駝拉的車子上了。
“剛才真是危險,你是遇難的旅人嗎?跟你一起的人呢?”藍發少年一臉後怕夾雜着一些關心。
“我是一個人來的,沒有人跟我一起。”星海坊主還沒有完全回過神,表情還有些呆愣。
“诶……一個人來沙漠,你是冒險者嗎?但是這附近沒有迷宮啊,迷路了嗎?”藍發少年問題一個接着一個。
“不……我是來找人的。”星海坊主乖乖回答道,随後才反應過來,反問他:“你是……?”
“呀,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阿拉丁,跟我同行的是阿裡巴巴,我們現在所在的車隊是前往煌帝國的,剛剛你碰見的是沙漠中常有的現象,人稱海市蜃樓。”少年很健談,一碰到問題就巴拉巴拉的講個沒完。
“如果單單隻是海市蜃樓的話倒也還好,隻是沙漠中經常會出現一些魔獸,它們往往會隐藏在海市蜃樓中,一旦被迷惑……”
“你是來找誰的?如果有線索的話,我們也可以在路途中幫你留意一下。”
就會被魔獸吃掉。
在沙漠,這不是大人拿來吓小孩的話,而是一個個前輩用鮮血悟出來的求生之道。
“我……我叫神晃,也有很多人叫我星海坊主,來這裡是找我的大女兒……”面對好态度的人,星海坊主的态度也随之緩和下來,正常情況下他是可以好好交流的。
“大女兒?”阿拉丁歪了歪腦袋,連阿裡巴巴都好奇的湊了過來。
“是。”星海坊主随即掏出一張老舊的照片:“雖然隻有她跟同學們的合照……那名粉橙色頭發,長的最漂亮的就是我的女兒。”
照片上,唯一的一個大人眯眼笑着将手放在站在他身邊的兩個孩子頭上,銀色頭發的孩童睜着死魚眼,用手指摳着鼻子,小小年紀一副頹廢大叔的模樣,另一邊的粉橙色頭發,紮着單馬尾,看起來比較中性的孩子大概就是星海坊主的女兒了。
大概是先入為主的印象,阿拉丁和阿裡巴巴下意識覺得那名粉橙色頭發的孩子隻是打扮的比較中性。
照片上另外兩個孩子,一個一臉嫉妒的看着被唯一的大人摸摸頭的兩個孩子,另一個則是一臉癡漢的盯着鏡頭下隐約露出來的貓貓耳朵。
五個人的照片,除了星海坊主的女兒和那個唯一的大人,竟然沒一個正常人。
“好小,是被人誘拐了……?”阿裡巴巴下意識的詢問道。
一柄無形的利劍戳進星海坊主的心,他結結巴巴的辯解道:“不……她走失了,這張照片是我在與她一起被收養的孩子那裡拿到的,就是這個銀發小子。”說着,星海坊主指了指那個摳鼻小孩:“現在已經成為一個廢柴大叔了。”
“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的女兒……再次消失了蹤迹,此後我再也沒有找到她的消息。”
實際上,最後找到神彌消息的時候,他看到的是女兒的屍體……後來,他帶着神彌的屍體來到地球,打算将她葬在這顆占據了她短暫生命的大部分時間的星球。
機緣巧合之下,他遇到了鎮守龍脈的巫女,二人幾言幾語,忽悠着他來找飄落到異世界的女兒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