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的,小蘭,她已經聽到嘈雜的腳步聲,和目暮警官他們指揮部署的聲音了。
螳螂捕蟬,他們才是那個黃雀!
“砰!”槍聲響起,震起地上的灰塵,男人倒下時不甘的掙紮,最終都被趕來的警察們制服。
當晚被送去醫院的隻有她和犯人,第一個沖廢棄大樓的毛利小五郎在情急之下開槍打傷了犯人的腿。
傷口縫合的時候,綠川星光依舊睜着圓圓的大眼睛,沒有眼淚,更不見一點害怕的情緒,仿佛這枚針不是在她臉上穿來穿去一樣,連毛利小五郎都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誇了一句:“真勇敢。”
相比于刀劍,區區縫合的痛感完全算不上什麼。
次日,工藤新一在父親的陪同下來到了醫院,一向自大的偵探狂紅了眼睛,一臉歉意的向她道歉。
原本就是她放任事情沒有阻止也有錯,綠川星光笑着說沒關系。
對話很小聲,病床邊,哭了一夜的小蘭正累的趴在那兒休息。
她并沒有錯,卻也一直說着對不起。
小孩子的恢複力一向很不錯,沒多久,綠川星光就出院了。
水果刀雖然鋒利,卻也比不上正兒八經的殺人刀,男人的動作也并不專業,所以隻劃破了皮肉,并沒有傷到面骨。
隻是留疤是肯定的了,從眼角到嘴角,長長的似蜈蚣般的一道粉色疤痕。
綠川星光照了照鏡子,心中歎了口氣,這條疤跟以前為了奪回東山秀屍體時所受的那道疤極為相似。
這是要提醒她不要忘記以前的事情嗎?
回到學校,同學們大多都聽說發生的事,并沒有帶上有色眼鏡去看她,待她一如往常。
此後不久,小蘭就開始學習空手道。
很長一段時間,那名犯人都是工藤新一的夢魇,他夢見犯人的刀沒有歪,直直割開了女孩的喉嚨,夢見警察們沒有及時趕到,他們三人在逃無可逃的情況下被犯人抓住,一個個的在他眼前被殺。
猩紅的鮮血刺痛他的眼睛,他不敢看那道傷疤,卻又不得不看,他要提醒自己,不能帶着朋友冒險。
小學二年級的暑假,毛利家,工藤家,綠川家決定一起去海邊旅遊。
一方面是為了帶孩子們散散心,另一方面,工藤優作看着兒子每天被困在夢魇中的神情,希望這次旅遊能夠解開他的心結。
夏天的海邊是灼熱的,饒是套了一層人類的殼子,綠川星光也有些受不住。
要不是來海邊,她都快要忘記自己還有一層夜兔的設定。
綠川星光看起來對那道疤并不在意,也不像普通的小女孩一樣拼命的藏起來,而是大大方方的将頭發紮起來,露出傷疤。
看到她良好的心态,工藤新一和毛利蘭稍稍放心,他們害怕她因為臉上有傷變得自卑。
綠川星光抱着遊泳圈沖進大海裡,一頭紮進海面下,再次冒出來的時候,手上高高舉着一隻死亡掙紮的章魚正在高呼。
海岸上的工藤新一似乎在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在交談,聽到叫聲雙雙回過頭看她。
等到跑到近前,才聽清楚他們似乎在說她的事情。
“這就是你的心結?”男人挑眉看向綠川星光,女孩臉上的疤痕就像是劈開了整張臉。
工藤新一抿唇不言。
随後男人像是看懂了什麼:“與其在這裡自怨,不如去聽聽對方的想法吧。”說完,他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往後一躺,重新回到躺椅上了。
普通的小孩子或許不清楚,但是綠川星光身為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這點事情還是看得懂的。
她不屑于讓一個孩子懷着對她的歉意度過一生,況且她也确實覺得一道傷疤并沒有什麼。
綠川星光上前兩步,來到工藤新一面前,将手中的遊泳圈放在腳邊擺好。
工藤新一身後還有一個打扮成男孩模樣的女孩,一臉好奇加期待的看向這邊。
你以為會再次發生什麼‘對不起沒關系你原諒我了對我原諒你了。’這種戲碼出現嗎?
并不會,綠川星光按住工藤新一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氣,下一秒,伴有一句‘正義的頭槌!’口号的頭槌落了下來。
男孩白皙的額頭上瞬間鼓起一個紅腫的大包,疼的瞬間眼中冒起水霧。
“我的話有點刺痛,但是請你忍一下。”綠川星光巴掌大的臉上滿寫着認真。
“我不認同你的冒險,在你能夠自保且保護他人之前,我都不認同,但!是!沒有人生下來就什麼都能做好,步子跨太大扯疼的隻會是自己,我不會讓你把這道疤當成沒有,畢竟這是我,保護我最好的朋友所留下來的勳章!!!”
“工藤新一,我不是需要你保護的小鬼,我知道跟着你會發生什麼,這道疤也是能預算到的結果,這也是我的冒險。”
‘噗。’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嗤笑。
綠川星光忽略掉耳邊傳來的噗嗤聲繼續說道:“下次再讓我看到你這副表情,正義的頭槌就永遠不會消失!”
話雖如此,她并不是什麼正義的人,如果那天隻有她一個人的話,别說跟過去了,甚至連報警都不會。
她隻是,對于走進她保護圈裡的人,格外容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