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她真的覺得這座商場的消防不合格,諾大一個商場,消防逃生通道竟然就隻有最外面那被厚重的混凝土牆擋住的兩條。
所以說……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綠川星光雙手被尼龍繩束縛在身後蹲坐在椅子上,眼前是那名炸彈犯一邊神經質的念叨,一邊忙碌着什麼的身影。
“就快了,惠子,再等等爸爸。”
事情還得從三分鐘前說起。
彼時她跟娜塔莉正蹲在貨架邊,為了讓她不害怕,娜塔莉一直忍着心中的恐懼,用氣聲跟她聊天轉移她的注意力。
沒過一會兒,前方突然一陣騷亂,人群讓開了一條路,身上綁着炸彈的犯人竟然朝她們沖了過來。
娜塔莉下意識将她護在身後,另一邊是大驚失色同時朝她們沖過來的伊達航。
接下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一幕出現了,犯人直直推開擋在前面的娜塔莉,将她推倒在一邊,拎起站在後面的綠川星光,把手中的水果刀橫在她脖子前。
“不想這個小鬼的送命的話就不要過來!”犯人一邊抓着她,一邊用小刀在身前虛張聲勢般的揮舞。
娜塔莉臉色煞白的被伊達航扶起來,她想不通為什麼犯人甯願放棄好抓的她,而要去抓她身後的綠川星光。
“不要……拜托你,她還這麼小,帶着她你會很不方便的,放了她,我來做你的人質!”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手腕被伊達航緊緊抓住,往他身後拉。
“不,讓我來做人質……”伊達航把女友擋在身後,自己舉起雙手。
“不需要,滾開,都給我滾開!”犯人突然發狂,大聲喊道。
奇怪……犯人的行動太奇怪了,這不合常理。
第一點,一開始他露出身上的炸彈的時候,是沒有擋住臉的,正常來說,不會擋住臉的犯人,要麼是沒打算活下去,要麼是沒打算讓在場的所有人活下去。
第二點是……他好像在等待什麼?
時間?綠川星光擡頭看了眼店裡的電子鐘表,下午17時03分,這個時間早就是回家吃飯的時間了。
又或是……他在等誰的命令?
犯人像抱玩偶一樣勒着她的腹部邊揮舞着刀威脅伊達航邊退入文具店内的員工休息室裡。
好疼……犯人的手這個姿勢她經常體驗,綠川光就經常這麼抱她。
但是不一樣,綠川光的動作很輕柔,絕對不會弄疼她。
員工休息室的門被關上,也完全隔絕了衆人的視線,男人熟練的從休息室裡翻找出一根繩子,将她牢牢捆了起來,接着又翻出一台筆記本電腦,開始操作起來。
這個情況,看來是有備而來,而且絕對還有外援。
雖然跟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和劑量足以把她炸上天的炸彈待在一起,綠川星光臉上卻完全看不出害怕,甚至張嘴打了個哈欠。
要不是想搞懂對方到底想做什麼,她早就把他放倒了。
她張嘴打哈欠的動作被男人注意到,對方沒有生氣,隻是露出一個似哭非笑的表情安慰道:“沒關系,很快就結束了,教主大人說了,這裡是惠子最喜歡的地方,她一定在這裡等我。”
“惠子……是誰?”綠川星光好奇的問。
來了,米花特産·有問必答模式。
“惠子啊……她是我的女兒。”男人露出一個溫柔懷念的笑容,他從胸前的兜裡拿出一張照片,遞到綠川星光面前給她看。
照片上是一個可愛的黑發小女孩,看起來跟她差不多大,手中拿着一個冰淇淋,向拍照的人展露開朗的笑容。
“是她啊……”她有點印象,一年前的差不多這個時間,這座商場出過一次事故。
起因是兩個小孩在電動扶梯上打鬧,恰好撞到一個單獨來買東西的女孩子,被撞到的女孩來不及反應,從電扶梯最上面跌了下去,頭部撞到地面,當場死亡。
那天她正好在上一層買了一些零食準備回家,那女孩倒下去死亡的時候,沒能閉上的眼睛正好跟她對視上。
“因為這件事,妻子跟我離婚了,警察以意外事故結案,但是我不覺得,惠子摔下去的時候明明還活着!當時跟商場交涉的人一直是我的妻子,他們不認識我,所以我辭掉了IT的工作,來這裡應聘做了保安。”男人絮絮叨叨的說道,表情有懷念,也有瘋狂的恨意。
“所以你當時選擇推開我前面的姐姐抓了我,是因為我跟你的女兒年齡相近嗎?”綠川星光眨了眨眼,趁着男人現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縛在身後的手開始了小動作。
“不,我看見了。”男人并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又或許是他并不在意一個八九歲小孩的小動作,他否認了綠川星光的話:“那天的監控,我偷偷錄了下來,每天每天,我都在重複看着那段錄像,我發現她死前看着的方向,于是我調了另一個方向的監控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