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她想了一整夜,心情異樣的煩躁。
清晨,她在飯菜的香味中揉着眼睛下了樓,在廚房忙活着的是來了現世後自學了廚房用具的玉藻前。
玉藻前聽到腳步聲沒有回頭,說了一句:“早餐在桌子上。”
綠川星光看了眼桌上豐盛的早餐,心中有些酸脹,昨天遇到疑似媽咪轉世的事她并沒有跟玉藻前說。
她有些在意……如果玉藻前知道了會不會難過。
玉藻前填補了她缺失的親情,說句自私點的話,現在就算是她的前前世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也絕不會将玉藻前讓給對方。
但她無法确定玉藻前會堅定的選擇她。
就像她也無法堅定的選擇玉藻前一樣,江華對她來說總是不一樣一些的。
“我昨天把空間膠囊整理了一下,發現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你晚點看下。”玉藻前扭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還站在桌子前,于是放下手中的廚具,關了火走到她面前蹲下問道:“怎麼了?臉色很難看。”
玉藻前的目光是不含任何雜質的關切,她躲閃着移開視線,垂下眸子,聲音沒有波動:“我沒事,上學快遲到了,我先走了。”
說完,她匆匆抓起桌上的包子吃了幾口就跑走了。
上學期間倒是平靜,小蘭和園子隻是對昨天綠川星光‘大發神威’感歎了幾句便沒再說什麼,隻有工藤新一對她是如何知道對方把毒藥藏在後腰這一點有些在意,在她用昨晚跟艾瑪解釋的理由搪塞了一下也沒有再追問,隻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他有山一樣多的問題想問,同樣都是從小就在案發現場打轉的人,為什麼他從來不知道她的洞察力強到一眼就能看出來犯人。
明明她就坐在那哪兒都沒有去,她是靠什麼推斷出走路姿勢不對的人是犯人?
從廚房到大廳明明隻有幾步路,她是如何從那短短的一小段路程看出來的?
天知道昨晚他因為這件事翻轉了多久都沒能睡着,今早起來眼底的黑眼圈差點藏不住。
他還是忍住了,他知道對于朋友,有些事沒必要問的這麼清楚。
“說起來……昨天星光沖出去的時候我真是吓了一跳呢。”小蘭的語氣略帶新奇:“‘咻’的一下就出現在那位阿姨的身邊了。”
“是是,第一次見你為了一個陌生人變臉色呢。”工藤新一手托着臉懶洋洋的吐槽道:“你跟那位警官有仇嗎?”他也就是那麼一問,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一個小學生怎麼可能和一個沒見過面的成年人有仇。
沒想到一直和煦着臉的綠川星光突然變了臉,一副明顯我有事的表情移開視線。
不會真的有仇吧?
正想着,他突然聽到綠川星光問:“呐,新一,你知道昨晚那個阿姨是哪裡來的嗎?”
工藤·行走的百科全書·人形活體地圖新一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她跟宮城縣來的新山女子高中排球部的人一起,應該是帶隊老師吧,我記得去年春高之前她們有來帝丹集訓過,這次應該是去橫濱的學校打友誼賽吧。”
“诶~新一對高中的事情也那麼熟悉啊?”聞言,正在跟園子說着話的小蘭扭頭對新一驚歎。
工藤新一抓了抓頭發:“是足球部的大家去高中院區那邊的時候偶然碰到在操場跑步的她們,然後聽高中部的學長們說了一嘴而已。”
至于學長們說了什麼就不方便告訴小蘭她們了。工藤新一心虛的看向其他地方。
“所以春高是什麼?”小蘭歪頭問道。
“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工藤新一嘴上嫌棄着,身體卻很誠實的開始解釋:“就是春季高中排球聯賽,跟中學聯賽一樣每年會舉辦一次,是所有高中排球部學生渴望的舞台,高三畢業後就無法參加,因為很多人畢業後會選擇其他就業方向,高中是他們最後能站上這個舞台的機會,所以彌足珍貴。”
“哇,原來如此!”小蘭很給面子的為他鼓掌。
小偵探面上不顯,背地裡卻連腰都挺直了,視線移向綠川星光的時候卻發現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第二天,屬于綠川星光的課桌空蕩蕩的,問了老師才知道,她媽媽來電話說她感冒要請假。
……明明前一天都還在橫濱跟他們瘋玩!
而此時,用博士友情提供的變聲器成功向老師請了假的綠川星光即将一個人踏上前往宮城的新幹線。
從東京出發到仙台大約需要兩小時左右的時間,等到她走下新幹線,被人攔住問小妹妹你家在哪的時候才恍然回過神來。
——她不該就這麼頭腦一熱跑過來的。
媽咪不一定能認出她,退一萬步說,就算認出了她又能怎麼樣呢?
原本帶着些雀躍的腳步頓了頓,又想到另外一件被她忽略了的事:既然已經轉世,那說不定這一世的媽咪已經有了其他的家人呢?
她閉上眼,溫暖的陽光此時變得有些刺眼,坐在路邊的台階上,她開始放空大腦,一時間陷入迷茫中。
如果媽咪已經有了新的家人……她是不是不應該去打擾她?
明明已經有了玉藻前,卻還是貪心的想要更多。
是她太貪心了……
“呐,你是誰家的孩子?”一個與她差不多年紀的半大小孩抱着個排球站在她面前好奇的問。
綠川星光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個發色一看就很吵,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
橙發男孩見自己被無視了并沒有氣惱地跑開,而是在她旁邊的台階上坐了下來,手上卻一直在接抛那隻排球。
過了好一會兒,綠川星光才發現剛剛跟她搭讪的男孩一直在她旁邊沒有走遠。
看着他手裡把玩的排球,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很喜歡排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