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雍州科舉出現洩題舞弊事件，涉案學子中有鳳栖梧的兄弟鳳世英，鳳栖梧不得不深夜前往永平君府，求助豐蘭息。

“殿下接下來，又該如何？”

豐蘭息已有計較，“明日早朝，父王勢必會派人去調查作弊一事……”

話未盡，鳳栖梧卻會錯了意，接言道：“栖梧會做安排，到時……”

豐蘭息打斷道：“明日還望鳳尚書助我，讓本君拿下這份差事。”

鳳栖梧不解，“可剛才殿下不是說，若想救裴大人，便會牽扯其中，就算救了裴大人，王上也會不悅，甚至，會對殿下另有看法。”

豐蘭息輕笑，“他們确實給本君下了一個極好的套，可本君就非鑽不可嗎？”

“古語有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蘭息是以身為餌，降低百裡氏她們的警惕心，才好找出真相。”楚雲岚說出自己的猜測。

“原來如此，栖梧明白了。”

楚雲岚支着腦袋，想着該怎麼給劇情提示，既不會顯得太刻意，又能直擊重點。

豐蘭息忍不住詢問道：“楚姑娘可是想到了什麼？”

楚雲岚暗喜豐蘭息上道，“我在想，能洩題的必定是能接觸到考題的人，栖梧，你可知，除了裴大人外，還有哪些人可以接觸到考題呢？”

“這次科考，我知道的，共有三位考官，除了老師外，還有梁國公燕時章以及禮部尚書王亮德。”鳳栖梧細細思量了片刻，“那梁國公的女兒燕娘是百裡王後的女官，日後是要許配給三殿下的。這麼看來，洩題的恐怕就是梁國公了。”

“诶~咱們沒有證據，不可妄下結論，且待明日，殿下順利接手此案，看看能否問出些線索。”楚雲岚這話，顯然是認同鳳栖梧的猜測的。

豐蘭息笑道：“你若是入朝為官，定能斷案如神。”

楚雲岚連連擺手，“都說官場如戰場，我可不想趟這渾水。”

夜已深，豐蘭息三人說了會兒話，各自休息去了。

翌日朝會，雍王因科考舞弊一事大怒，鳳栖梧果然助豐蘭息拿下了調查的差事，由刑部尚書張仲革從旁協助。

豐蘭息提審了第一個被發現作弊的考生，那人名叫徐雨新，從徐雨新口中得知，他并未夾帶小抄進入考場，那小抄是一直都在貢院之中的，據他所說，他在考前遇到一名掮客，那名掮客說能提供小抄，那名掮客給出的考題是謄抄在金箔紙上的，他便預付了定金，果然在考室的牆壁内發現了小抄。豐蘭息讓徐雨新描述出那名掮客的長相，命人根據描述繪像，再派人按圖搜查掮客動向，将人捉拿歸案。

審問完徐雨新，豐蘭息又會見了三位監考官，商議洩題經過，據主考官裴大人所說，考試當日，由他取出考題，當時套封是完全密封的，其他兩位大人都在場，可以作證，考題也沒有動過的痕迹。

豐蘭息仔細查看了考題，确實沒有異樣，這麼一來，金箔紙就是關鍵線索了，能使用金箔紙的隻有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豐蘭息讓鳳栖梧前往吏部，調查金箔紙的使用記錄，看看參與會試的人員中，有誰能夠擁有金箔紙，核實這些紙的去向，并且還要核查本次參與修葺貢院的工部官員以及工匠的名單，一同交于刑部。

鳳栖梧領命而去。

豐蘭息将鞫谳的重則交給了張仲革張大人，掮客的畫像也已繪出，不消半日，果然找出了那掮客。可惜，在審訊的關鍵時刻，豐蘭息被迫停止審訊，不得不離開刑部，将後續全權交付給張仲革，隻因此案涉及權力之争，豐蘭息正處在漩渦之中，這是雍王不樂見的。

在豐蘭息查案期間，楚雲岚無事可做，恰好遇到孫巳來府中，等着彙報隐泉水榭近期搜集的消息，楚雲岚閑着也是閑着，接過情報，粗略看了看，倒也沒什麼大事，隻是，“天霜門掌門失蹤了？”楚雲岚明知故問。

孫巳回道：“是的，天霜門弟子正在四處尋找白掌門蹤迹。”

“煩請派人幫忙查一查白掌門的行蹤，若有消息，一定轉告天霜門的風姑娘。”

“這……”孫巳犯了難，隐泉水榭隻聽命于永平君，沒有豐蘭息的指令，他們不會貿然動作。

楚雲岚見孫巳面露難色，心下了然，“天霜門乃江湖大派，白掌門亦是正道領袖之一，再說，蘭息也與那風姑娘是舊識，這也算賣個順水人情。”

孫巳以為有理，應下了，還未及離開，又聽楚雲岚說道：“近些時日，多探聽各州動靜，尤其是冀州皇朝世子的行蹤。”

孫巳停下腳步，“且待殿下回府再說吧。”

“何事要等本君定奪？”豐蘭息從刑部回府，甫進花廳，便聞聽孫巳之言。

孫巳拱手躬身行禮，“屬下拜見永平君。”

豐蘭息一擡手，“不必拘禮。”

孫巳幹脆利落地直起身，回道：“方才楚姑娘吩咐屬下，讓水榭多留心各州動向，尤其是冀州皇朝，屬下不敢擅自做主。”

豐蘭息心念一轉，已經明白了楚雲岚的用意，“就按楚姑娘的意思辦吧，這些消息單獨整理即可。”

“是，屬下這就去辦。”孫巳應聲離開。

楚雲岚将手中的情報遞給豐蘭息，隻把白掌門失蹤一事說了一遍。

豐蘭息神色微動，近來諸事纏身，許久沒有聽到那人的名字了，想必此刻一定焦急萬分吧，楚雲岚安排得無可挑剔，“多謝。”

“謝什麼？我不過轉達你的意思，你與她畢竟相識多年，不會放任不管的。”楚雲岚把玩着一縷青絲，“你現下回府，可是案情有了進展？”

見楚雲岚有意轉移話題，豐蘭息也不再糾結于答謝，示意身後的鐘離去備茶，與楚雲岚相對而坐，“倒是有了線索，已由張大人着手審訊了。”

楚雲岚一挑眉，意料之中的事，“張大人向來公正無私，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有結果了。”

豐蘭息不置可否，張仲革的為人不必擔心，隻恐奸詭難防。

眼下無事可做，楚雲岚邀豐蘭息手談一局打發時間，直到鐘離傳話，說是張大人相請，這才散局。

張仲革不愧是刑部一把手，不消半日便已審出眉目，遂請來永平君，禀報道：“根據吳鵬，也就是那位吳三爺的供述，提供給他答案的人，應該就是梁國公府上的總管，臣已經命人将那總管捉拿回來了，請永平君親審。”

一旁鳳栖梧補充道：“微臣也派人去了梁國公府上，清查了金箔紙的存量，比起吏部的記錄上，确實少了一張，微臣前往貢院詢問梁國公，可梁國公卻說，事情久遠，他不記得金箔紙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