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豐蘭息赴賞梅宴,梅園出了命案,豐蘭息險些遭人陷害,楚雲岚巧妙化解危機,而玉無緣也有了動靜。
這日是掃塵日,過幾天便是正旦了,也就是現在所說的春節。往年,在掃塵這天,豐蘭息都會去豐苌府上手談一局,而今年為了讓百裡氏一派誤以為二人不合,隻能暫時擱置。豐蘭息備了些年禮,和楚雲岚一起去了槐樹院,也好讓天霜門衆人在雍京過個好年。
在回府的路上,豐蘭息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來,“眼看着快過年了,你要回家嗎?”
楚雲岚拍拍他的肩膀,“我出來時都跟爹娘說好了,等玩盡興了再回家,再說,我出來也不過月餘而已。”
“可惜,我得入宮參加宮宴,你隻能跟環娘她們一起守歲了,我讓環娘備些你愛吃的。”豐蘭息似是有些遺憾。
“這樣啊,不妨事,你陪我去多買些煙花,到時我可以在府中放煙花玩,興許你在宮裡也能看到呢。”
等兩人挑完煙花,回頭一看傻眼了,滿地的煙花,兩個人屬實搬不了,再者,豐蘭息尊貴的身份實在不便,隻能留了銀錢,讓蒼一回府傳訊鐘離,帶人來搬了。
轉眼就到除夕了,期間水榭送來消息,說是豐莒去拜訪玉無緣,結果吃了閉門羹,豐蘭息料到了玉無緣的把戲,不過是自比孔明,等着豐莒效仿劉備三顧茅廬,楚雲岚直言諷刺玉無緣有辱聖賢。永平君府中到處張燈結彩,衆人忙了一天,比尋常熱鬧了不少,而豐蘭息也在日落前帶着備好的年禮入宮了。
環娘已經布好了年夜飯,府中主人不在,楚雲岚便拉着環娘等人一同入席。雍京城内陸續響起煙花爆竹聲,吃完年夜飯,楚雲岚興奮地跑到院子裡,一溜兒的煙花已經準備好了,環娘遞過來一支燃燒中的線香,楚雲岚就這樣拿着香點燃一個個煙花。
綻放開的煙火照亮了這一方天地,楚雲岚仰頭看着五彩斑斓的光束,思緒飄飛,她想起了年少時,每個春節,爸媽都會一起放煙花,而這樣的情景再也不會有了。
“楚姑娘,要與我們一道守歲嗎?”環娘過來問道。
楚雲岚熄滅香,已經收拾好愁緒,“當然。”
除夕守歲是傳統習俗,若是在現代,楚雲岚也會放着春晚,跟爸媽一起玩鬥地主,倒也有趣。但在這個時代,顯然沒什麼娛樂項目,環娘提議擊鼓傳花,院中梅花已半開,環娘折來一支,由一名侍從打拍子,其餘人傳花,拍子聲停,花在誰手中,誰就要表演才藝,或是一展歌喉,或是獻舞一曲,大家共樂,也不枯燥。
期間,楚雲岚也中了一次,随性表演了一出劍舞,一直玩到亥時左右,宮裡送來了雍王派給永平君的賞賜,環娘一一收進庫房。随後,衆人又繼續玩到子時,楚雲岚實在困得不行,才歇了。
當豐蘭息從宮裡回來時,早已天光大亮,楚雲岚呆在暖閣,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麼,豐蘭息走近一看,案幾上擺着一塊方方正正的木案,表面繪有黑色的格子,看着很像圍棋棋盤,卻有很大差别,中心寫有“楚河漢界”四字,楚雲岚手中拿着一塊圓木,正在刻寫着什麼。
“你回來了?”楚雲岚擦去棋子上的木屑,露出内中的“将”字,輪廓有了,表面還需打磨打磨。
豐蘭息在對面坐下,拈起一顆已經完工的圓木,表面打磨的非常精細,沒有粗糙感,上面是個端方的“相”字,“這些是什麼?似棋非棋,不曾見過。”
“這個叫象棋,與圍棋的下法不同,别有意趣,等我弄完,仔細同你講講,以你的聰明才智,保證一點就通。”楚雲岚手中不停,玩笑道:“尋常與你下棋,總是輸多赢少,這回玩個新鮮的,我可得赢回來。”
“你這都是什麼時候做的,怎的之前也沒見你做這些。”
“我畫了圖稿,找木匠師傅做基底,這些刻字、打磨的細緻功夫,我就自己來了,回頭還得上色,這顔色也有講究,不同的字形,顔色也不同,可不能亂了。”說話間,手中的棋子已經打磨好了。
豐蘭息細看了看,果然有些字形不同,“你所說顔色,想來是如同黑白二子指代對弈的雙方。”
“正是,區别在于一者黑,一者乃是紅。”
“今日無事,你且将兩色棋子左右分開,我來幫你給這些棋子着色。”
“這倒省了我不少功夫。”楚雲岚樂得有人相陪,等豐蘭息取來了墨,楚雲岚也已将棋子分開,“左側為紅,右側為黑,隻需将内中所刻的字添上顔色即可。”
豐蘭息點頭,開始一一為棋子着色,上面的字越發分明了,此時,豐蘭息剛完成棋子“炮”,望着手中的棋,想起一事來,“看到這個炮,我忽然想起幽州有一秘密武器,便是火炮,威力十分強大,日後我們與幽州難免有一戰,這火炮将是最大的變數。”
“火炮啊,我有些了解,這樣的武器最大的用處在于攻城,再堅固的城牆在火炮面前終将淪為齑粉。”
“幽州有此利器,于我雍州而言,會是一大威脅。”豐蘭息的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而在楚雲岚眼裡,見識過現代各式科技化的武器,火炮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火炮也并非是無敵的。”
“哦?此話怎講?”
“火炮的特點在于殺傷力強,但弱點顯而易見,太過笨重,不夠靈活,尤其害怕遭遇近身攻擊。”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關鍵在于難以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