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壩順利合龍,晨會上,幕僚上報良城水渠情況,“殿下,大壩合龍之後,堤壩修築順利進行,照目前的進度,估計月餘之數,水渠可成,殿下此舉功蓋千秋。”
豐蘭息點了點頭,繼續詢問道:“城中糧食可還充足?”
“殿下放心,城中糧食都已陸續運到,糧草充足。”
“好,”豐蘭息總算放心了,又問穿雨,“穿雨,墨羽騎的情況如何?”
穿雨禀告道:“大哥已将原有的良城守軍并入到墨羽騎,如今墨羽騎的人數已經達到五千人。”
“五千人,”豐蘭息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還是差了一點,”忽而想起什麼,問領頭的武官,“本君來良城之前,聽聞良城城外匪患不斷,可有此事?”
那武官神色緊張,吞吞吐吐地回道:“确有此事,末将也曾帶兵讨伐過,但奈何這麻匪,詭計多端,又藏于深山之中,因此,并未絕斷。”
豐蘭息輕笑一聲,起身踱步而出,“麻匪劫掠,竟然能夠躲過良城守軍的搜查,想必麻匪與于鳴的關系,應該還不錯吧,”豐蘭息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對方,“或者,是與諸位将軍的關系,也還不錯。”
武官們慌忙請罪,“殿下,此事與末将并無半點關系,都是那于鳴,他養匪為患,與麻匪勾結,還請殿下明察。”
“那将軍可知,麻匪和于鳴又是如何聯系?”
“末将,末将知道一些。”
豐蘭息考量了片刻,讓幾人起身,同時吩咐道:“本君給将軍一個任務,前往周邊大山招安麻匪,若他們能夠改過自新,加入墨羽騎,守衛良城,本君過往不究。”随即語氣一轉,“穿雨,你和穿雲帶着墨羽騎一同前去,此行的目的為招安,若是碰到那些心懷叵測、惡貫滿盈、罪大惡極的人,就地正法便是。”
衆人領命,各自退離議事廳,豐蘭息正欲詢問鐘離,楚雲岚去哪兒了,就看到楚雲岚拿着兩封信進來。
“雍京來的信,哝,這封是栖梧寫給你的,”楚雲岚将其中一封信遞給豐蘭息,“這封是姑母寫來的。”
豐蘭息拆開信封,拉着楚雲岚一同看信,信中寫了兩件事,都不是什麼大事,一者是雍王為豐莒與梁國公之女指婚,定是百裡氏的手筆;一者是雍王收到豐蘭息的捷報,朝會上,王相便提議讓永平君回京,更推舉兵部侍郎劉忠鎮守良城,好在有鳳栖梧從旁周旋,二人争執不下,雍王便讓永平君暫時留在良城修築堤壩。
“呵,這王相還真是心急。”豐蘭息冷笑。
楚雲岚開始旁敲側擊,“說來也怪,你還記得軍馬案的王明海嗎?”
“當然。”
“王明海是王相的弟弟,結案時卻莫名死在獄中,而這案子所牽扯到的另一人豐莒倒是隐身了,按理說,王相不可能猜不到是誰殺了王明海,為何還會站在豐莒那一派?王相的目的恐怕不簡單。”
豐蘭息細思了一番,也意識到其中有蹊跷,“我會讓水榭去查一查王相。”
“看看姑母寫了什麼。”楚雲岚展開信,大緻浏覽了一遍,信的開頭是埋怨楚雲岚沒有主動寄信報平安,接着才轉入正題,說是如玉軒一切安好,但雍王傳了口訊,讓楚雲岚回京後入宮一趟,沒有說明緣由,而日前豐莒曾夤夜入宮,不知與雍王談了什麼,出宮時卻無異常。另外,永平君平定良城的事已經傳遍了雍京,百姓都在稱贊永平君治政有方,似乎是有人在暗中刻意鼓動百姓,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豐莒,想讓雍王因此忌憚永平君,文钰在信中提醒他們日後回京要多加謹慎。楚雲岚嗤笑一聲,“你這三弟,心眼兒倒是不少。”
“我早說過,他這人可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能讓他不惜深夜入宮的,想必是你的黑豐息的身份被他知道了,不過看雍王的反應,豐莒應該還沒來得及将你的身份曝光,畢竟,他沒有确鑿的證據,”這倒是個好機會,事情就不會走到劇中那一步,思及此,楚雲岚放松了下來,“豐莒一定想不到,如玉軒早就與雍王合作了,利弊權衡下,豐莒的盤算隻怕要落空了。”
豐蘭息将兩封信點燃銷毀,雖然良城遠離雍京,謹慎起見,還是銷毀為妙,“沒想到當日你與父王的談判竟無意間化解了今日之危局。”
楚雲岚神色一動,為了避免豐蘭息細究當日之舉,她伸了個懶腰,沖豐蘭息一笑,邀約道:“許久沒活動筋骨了,蘭息有沒有興趣尋個寬敞的地兒切磋幾招?”
事實上,這次是楚雲岚想多了,豐蘭息隻是順着她的話意聯想到此事,而楚雲岚時常能未雨綢缪、料敵機先,他也就習以為常了,哪裡還想要深究,便跟着楚雲岚出門了。
距離良城水渠的竣工還剩五日,豐蘭息收到了雍王的旨意,傳召他回京,說是有要事相商。
豐蘭息揣摩着雍王的用意,“雲岚,你覺得,這回父王為何宣召。”
楚雲岚百無聊賴地轉動着手裡的短刃,“幽州公主選婿的消息已然傳遍大東,雍王應該是收到了幽州的邀請,豐莒已有婚配,而豐苌身份尴尬,雍王隻能派你前往了。”
“你知道的,我不會娶公主。”豐蘭息截住楚雲岚轉動的匕首。
沒了可以把玩的東西,楚雲岚搓了搓手,“但幽州還是要去的,我們恰好可以借此機會在回程時繞道帝京,查一查牽機毒。”
豐蘭息手一頓,将匕首遞還給楚雲岚,“繞道帝京查牽機毒确實是個好辦法,但這樣一來,咱們就無法準時返回雍京了。”
“我有辦法,附耳來。”楚雲岚湊到豐蘭息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哈,這個主意不錯。”聽完楚雲岚的話,豐蘭息讓鐘離通知穿雲、穿雨,由他們二人留守良城,繼續訓練墨羽騎,同時負責監督堤壩的修築,明日一早,他會和楚雲岚趕回雍京,鐘離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