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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陶然居的老闆承諾了免單,但景元蘭澍兩人也沒占什麼便宜,隻将點單後先端上桌的幾盤能入口的菜吃了以後就走人了。
而那幾盤分量并不多的蔬菜瓜果對景元這種日常活動量很大、對食物營養需求很高的現役雲騎來說,顯然是遠遠不夠的,不過勉強墊個底而已。
景元之所以會定陶然居的網紅素燒烤正是為了蘭澍,誰知道偏偏踩了雷,兩個人都沒吃多少,于是他們又換了家以前來過味道不錯的面館。
“老闆,來兩碗牛肉面,加兩份牛肉,再來一份蔥爆羊肉、一份魚香肉絲、一份涼拌時蔬、一份蝦仁炒蛋。”
“好嘞!兩位稍等!”
兩人剛落座,知道蘭澍有些選擇困難症的景元也不跟蘭澍客氣,直接行雲流水的點好了菜,反正他很了解蘭澍的口味禁忌。
面若銀盤天生一副和善笑臉的老闆脆生生應了,轉身去後廚給大廚兼丈夫送菜單,再過來時給他倆一人送了一杯冰鎮的酸梅湯。
“這是今兒個剛熬好的酸梅湯,我特地去丹鼎司開方抓藥,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既開胃又助消化,請兩位幫我試試看味道如何。”老闆熱情的說道。
景元跟蘭澍對視了一眼,他先端起杯子聞了聞:“多謝江老闆好意,實不相瞞,我們剛才不小心吃了特别酸的東西……”
江老闆恍然點頭,又連忙解釋道:“你們放心,我煮酸梅湯的時候雖然沒放太多糖,但湯的味道并不是很酸,而且加了冰塊以後湯裡的那點酸苦味兒幾乎是嘗不出來的!”
“原來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景元輕輕颔首,他算是這家店的常客了,對江老闆為人如何很有幾分把握。
他先嘗了一口酸梅湯,确認其酸味在正常範圍内,不會緻人重創還挺好喝後,才出聲招呼蘭澍也嘗嘗。
“真的不苦,很好喝!”
蘭澍喝了頓時眼睛一亮,雖說他吃飯很随便,味覺卻不是擺設,恰恰相反非常靈敏,隻是沒胃口,食物再好吃也不想吃。
而這杯酸梅湯裡的酸與甜中和的恰到好處,藥材本身經過熬煮的苦與澀在冰塊的鎮壓下幾乎嘗不出來。
湯汁入口冰涼酸甜,特别爽口,舌尖萦繞着清新的果香,略微帶着點酸,卻不是之前變異番茄那種過于強烈直白到讓人頭皮發麻渾身膽顫的酸,更加的柔和,令人唇齒留香,口舌生津,胃口大開。
“看來我們兩個的意見一緻,江老闆,您這酸梅湯的味道是我喝過最好喝的!”景元見狀便對一旁等候點評的江老闆誇贊道,“待會兒勞煩您給我打兩壺,我好帶回去讓家裡人也嘗嘗。”
江老闆聽得喜笑顔開,當即說:“沒問題,你們喜歡喝就好,想帶幾壺都沒問題,我這就去給你們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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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還有其他客人,可瞧見了景元蘭澍這邊的動靜後,都接二連三的點了酸梅湯,想要嘗嘗被這兩位親口誇贊過的酸梅湯到底有多好喝。
這家餐館是江老闆夫婦兩人經營的,主要售賣面食和一些家常小炒,店面不大,平時兩個人也忙的過來,加上仙舟人工貴,隻在用餐高峰期請了位小時工在前面幫忙招待客人。
還沒到晚上的用餐高峰,店裡隻有江老闆一個人在幾張餐桌間忙來忙去,可她臉上隻笑得合不攏嘴。
計劃推出的新品出乎意料的現在這麼順利受歡迎,本來隻是想送給老顧客試試的她哪能不高興呢?
仙舟自古有在飯桌上商量事情的傳統,但景元不喜歡在開開心心的吃飯時提一些會讓人不高興的事掃人興緻,尤其蘭澍今天胃口挺好,看起來應該能多吃點東西。
等待的時間不長,景元說了點趣事,讓蘭澍被逗笑了好幾次後,兩人的飯菜就端了上來。
兩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牛肉堆得嚴嚴實實冒尖看不見底下面的牛肉面,三葷一素份量足足的四道菜,江老闆還另外贈送了一大碗魚羊鮮湯,豐盛極了。
蘭澍筷子一拿到手裡就要按照慣例,把自己碗裡的食物先給景元分一半,可這兩碗堆料十足滿滿當當的牛肉面讓他無從下手,有點傻眼。
景元被蘭澍此時冒着幾分傻氣的可愛模樣成功逗笑,邊笑邊道:“不過順手之勞,江老闆也太熱情了,你等等,我去拿個碗過來。”
說完他就起身去碗櫃那邊拿空碗了,蘭澍清楚地看到他跟剛從後廚出來的江老闆說了兩句話,然後就笑眯眯的多帶了一壺酸梅湯回來。
蘭澍對景元的社牛屬性歎為觀止,作為社恐群體的一員,蘭澍想跟看着不錯合眼緣的人搭話都得進行一下心理建設,模拟一下可能發生的對話提前打好腹稿,可景元就完全不需要這麼麻煩。
于是,帶着這份佩服,蘭澍分出了自己碗裡的一大半牛肉和面。
景元看到蘭澍碗裡剩下的不足三分之一的食物,心裡微微歎了口氣,也沒說什麼。
好在今天的蝦仁炒蛋味道很好,牛肉面蘭澍沒吃多少,蝦仁炒蛋卻頻頻下筷,在景元有心讓給他的情況下,他成功吃掉了一大半。
兩人一起吃飯總是蘭澍先吃飽放下筷子,等景元吃完。
景元出身世代效力于地衡司的家族,後來雖然不顧家中長輩反對“叛逆”的加入了雲騎軍,但自幼良好家教養成的好習慣也留了下來。
他吃東西優雅好看又不失速度,看他吃飯亦是一種享受,有時候蘭澍看着看着也會忍不住再拿起筷子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