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人間無數草為螢 > 第197章 留春

第197章 留春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第二日,裴憐塵還四仰八叉地睡着懶覺,雲無囿已經被好幾輪傳訊狠狠盤問了無數次。

他倆昨天傍晚在浴桶裡折騰的時候,沒留神有水灑在了地上,順着門縫漫出去滴到了樓下。

老闆娘正在樓下算今天的賬呢,一滴水就正好落在面前,她于是上樓來想要問問住客怎麼回事,冷不防就聽見裡面什麼“你好香啊”“放過我吧”之類的離奇動靜,聽起來是兩個男人,吓得她沒敢敲門就跑了,翻出入住的記錄一瞧,那間屋子居然隻錄了一個人的信息,叫雲無囿,是個仙門修士!

老闆娘仔細一想,這家夥分明還帶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連夜跟自己的好姐妹傳訊痛罵這個死斷袖,說他哄騙了一個漂亮的凡人少年,恐怕還用術法控制了那少年供他玩弄。

說來也巧,客棧老闆娘的手帕交正是汜城江氏夫人的遠房表妹。

那位遠房表妹正在江家做客,聽說此事,同江夫人磕着瓜子閑聊,正巧被江夫人的兒子江聽瀾聽見了。

江聽瀾何許人也?

沈硯書早年在汜城做通判時,曾與此人結交同遊。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沒過幾年沈硯書升官發财,潇潇灑灑回京赴任去,隻留江聽瀾一個人輾轉反側。

江聽瀾聽了這事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覺,今天一早天還沒亮,就傳訊給了遠在玉京的、正在上朝路上的沈硯書,跟他講了這一樁事。痛斥了一番這道貌岸然的修士,并且将自己又誇贊一番,說這種手段自己也不是不能做,但是看不上。

沈硯書壓根不關心江聽瀾是哪種人,注意力完全在雲無囿這個名字上,歎息道:這雲無囿我見過,小時候是個正經孩子,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呢?

偏偏他倆的對話被天謹司崗亭中當值的蝶使聽見了,這蝶使立刻告訴了謝蘭石。

謝蘭石沒敢告訴李無錯,可有謠言憋在心裡又難受,于是傳訊給了蘇持盈,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說雲無囿一個修無情道的居然在外頭騙人感情,那少年才十七八歲,被他關在屋子裡折騰,你們清都宮還管不管了?他不是要去惡淵找他師父麼?這就變心了?

蘇持盈當時正在督促葉淇晨練,謝蘭石這番話被葉淇聽了個一清二楚。

葉淇轉頭告訴了月如瑾,旁人不清楚,他倆可太清楚那少年是誰了,月如瑾于是大驚失色給宋時清傳訊,一不小心和看過的話本子記串了情節,說雲無囿因為裴憐塵失憶,氣得把他關在了一個秘密水牢裡變着法兒地折騰,不想起來就不放過他!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巧碰到楚靈均出門釣魚,這下好了,楚靈均魚也不釣了,說必須把他倆抓回來問清楚。

而宋時清聽說了此事,長歎一聲,我那些修身養性的書終究是白借給他了!于是又傳訊給了白非夢,想叫他算算那二人的未來是否還有希望。

白非夢卻哭了起來,問宋時清為什麼都是修無情道的差距卻這麼大!你能不能也把我關在秘密水牢裡折騰我?宋時清無言以對掐了傳訊,白非夢隻好傳訊給雲無囿繼續哭。

這些人的傳訊符一起劈裡啪啦地燒着,七嘴八舌地問雲無囿到底怎麼回事,甚至連沈硯書都好奇地去找到天謹司,搭上了謝蘭石的這條線看熱鬧。

雲無囿生無可戀地坐在中間,覺得自己直接被燒死比較清淨。

“沒有······真沒有······”雲無囿頭疼地解釋,“不是别人,那是我師父。”

“哎哎哎!低聲些!”月如瑾趕緊阻止,“是你師父很光彩嗎?更不倫了好嗎!”

“随你們怎麼說吧,我的确問心有愧;問行,雖亦有許多不妥錯處,但絕無欺侮冒犯之行徑。”雲無囿無力地辯解道,“他可是我師父——”

“且慢,你師父?”沈硯書忽然打斷了他,“對面諸位,此事有多少人知道?”

“大家都知道。”清都宮的衆人還有宋時清白非夢異口同聲地說。

“你們修士的事我不甚清楚。”沈硯書又說,“裴兄當年遭逢意外,我有所耳聞,是因你而起,如今你又将他帶在身邊,恐怕仍會引來旁人算計。”

“那我們都不要說出去呗。”月如瑾大大咧咧地說。

“不說出去有什麼用?”沈硯書說,“他們要的隻是一個能拿捏的軟肋,管他是誰,都無所謂。”

“我知道,瞞是瞞不過去的,我也沒打算隐瞞,隻要安排得足夠穩妥,不必怕他們。”雲無囿倒是十分冷靜。

其實自從找回了師父,他心裡就一直在暗暗盤算如何安頓師父。清都宮有蘇持盈,流雲山有宋時清,天謹司有李無錯,無論哪邊,其實都比他能更妥帖地照顧裴憐塵。

他打算等看完龍燈會,帶着師父一路邊走邊玩,去這三個地方都看看,看師父喜歡哪個,想在哪裡留下。

那位“魄淵使”在車厄國做國師,已經煽動車厄國君進犯了周圍三四個小國,很難說最終會不會把矛頭對準大夏。

而大夏境内,中洲妖主的被刺之事,大概也有某些修士在背後推波助瀾。如今妖族的内亂愈演愈烈,已經隐隐有波及人族的迹象。現在連天謹司中都有了些分歧,有一小部分人要求李無錯裁撤蝶部,遣散妖族蝶使。還有些人對他雲無囿這個“客卿”也頗有微詞,眼紅李無錯給了他太多特權和例外。

很顯然,這些年不止是他在卯着勁修煉進階,開天會也在韬光養晦,小動作不斷。

雲無囿知道自己的修為遠沒有到傲視天下的境界,貿然行動不夠穩妥,但他也知道,留給他猶豫的時間越來越少。

尤其是師父回來了,他更要盡快解決這些麻煩才行。

但師父現在心智不全離不得人,他得想想要如何同師父說明白這些曲折。

其實他還有一道遲雪舟的劍意,可以斬斷彼此的緣分、讓師父忘記自己,這是最簡單的法子,但他很猶豫。

當初斬斷和小橋村裡衆人的緣分時,他年紀小,沒有意識到“遺忘”是種多麼可怕的東西,全憑一腔莽撞的意氣,他以為自己能灑脫接受,卻沒有想到,每一次夢回時分,都是在一遍遍地提醒着自己,他們永遠、永遠,不會記得你,你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從來沒有存在過的人,過去不存在,未來也永遠不會存在。

某種意義上,甚至可以說,是他親手殺死了記憶中愛護他的爹娘、啰裡啰唆望他成材的孫夫子、一同漫山遍野瘋跑摘果子捉小蝦的二丫,還有小橋村裡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鄰裡鄉親們······他們所有人,都徹底不在了。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