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飄落在了桌上，白楓連忙展開。

“朱砂标記的地方，是上古留下的十領主殿。”雲無囿的語氣很平淡，仿佛他在說的隻是今日的天氣，“我前些日子去确認過了，還在。隻是被陣法掩藏起來了，我可以帶你們破開陣法進去。”

“十領主殿······”白楓震驚地喃喃道，而後看向雲無囿，懷疑地質問：“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傳說中的地方，怎麼會知道它在哪裡？！”

“哦，我曾跟着追雲領主去過。”雲無囿說，“以現在史書中的說法，我是追雲部族的大祭司。”

白楓嗤笑：“怎麼可能？你難道已經活了大幾千年？”

雲無囿冷冷地看着她：“你可以不相信，大夏目前還沒有幫你的必要。女岐和車厄兩敗俱傷之時，才是我們出手的好時機。”

“哎哎哎雲馳。”李無錯趕緊說，“别吓唬人家，說正經的。”

“我沒有吓唬她。”雲無囿毫無波瀾地說，“我隻是在提出我的建議，大人。”

李無錯又笑：“哎呀，都說了咱們做人不能這麼殘忍，快跟人家說正事。”

雲無囿于是說：“十領主殿一旦開啟，隻要給它足夠的靈石作為燃料，就可以啟動其中的陣盤，召喚部族的首領，不是以血脈，而是以疆土，受召之人必須在半月之内前往，否則将遭受反噬。”

“你怎麼會知道？”白楓又問了一個同樣的問題。

“是我做的。”雲無囿皺了皺眉，“你可以不要再問我這麼蠢的問題了嗎？我知道的事，自然就是知道。”

“你說。”白楓撇撇嘴。

“如今疆土有一些變化。”雲無囿繼續說，“追雲部落發展為大夏，吞并了其他三個，女岐也吞并了一個，你如果使用十領主殿，現在隻能召集到六個國家，除去車厄，是五個，但也算是涵蓋了這世上最大的幾個國度。”

“然後呢，我打開它能幹嘛？”白楓不明所以地問。

“請求大家重新簽訂契約，将修士與凡人的戰争徹底割席。”雲無囿說，“車厄先挑起這樣可怕的戰争，你們是有理的，可以向其他四國尋求援助。大夏屆時不會派兵參戰，但會為你提供能夠在戰場上反擊的武器。”

“武器？”白楓有些想象不到。

“不是我們尋常防身所用的武器。”雲無囿解釋道，“而是可以抵上一支軍隊的大型法器，若是使用的時機恰好，或許可以瞬間夷平一座城。”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白楓反問。

“你可以覺得我在騙你。”雲無囿并沒有辯解的興趣，“說到底，我隻是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沒有要勸你們去十領主殿的意思。”

“契約······”白楓又問，“要怎麼簽下？”

李無錯看向了白槿，笑眯眯地說：“當然是簽在一位美麗的公主身上最為合适。”

“什麼？！”白楓失聲道，“什麼叫簽在槿兒身上？”

“人祭的力量強過其他牲祭，契約的效力會持續得更久。而用女岐國最美麗的公主作為契約書，供奉于高閣之上——”李無錯說，“才最能表現誠意，不是麼？”

白楓眼睛發紅，捶了一下桌子：“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會讓槿兒去做這樣的事，他是個活生生的人！”

雲無囿淡淡地看着她說：“皇女殿下，今日所說，都隻是建議而已，不必如此怒火攻心。”

李無錯也附和：“别生氣别生氣，不想去就不去呗，不去了不去了，槿兒公主這樣絕色的容貌，做契約書我也覺得十分可惜呢！不提這件事了，我叫人上菜，請二位嘗嘗大夏的美食！”

白楓和白槿哪裡還有吃飯的胃口，當即就告辭了。

剩下三人在屋子裡安靜地坐了一會兒，裴憐塵問：“菜呢？怎麼還不上？”

吃不了聞聞味兒也行啊！

“啥？”李無錯看了他一眼，“我根本沒叫人備菜，小謝把我萬貫家财都卷走了，我現在哪兒有錢吃饕餮樓啊！”

裴憐塵：······好想踹他怎麼辦！

“女岐的公主把地圖帶走了。”雲無囿忽然說。

李無錯得意地哼哼一笑，“他們還會再來找我們的，拉攏不到盟友，那小公主回女岐也是死路一條。雲馳啊，有前途，剛剛配合得很好嘛，将來我去做妖主的寵妃，天謹司也能放心交給你。”

“别做夢。”雲無囿站起身，“我先走了。”

“你憑什麼說我做夢！”李無錯怒道，“我想當寵妃怎麼了！”

“我是說，我不可能接手天謹司。”雲無囿冷冷淡淡地看着他，“誰管你當不當妖主的寵妃。”

“為什麼？！”李無錯十分抓狂。

“若不是為了徹底······我早——”雲無囿似乎想說什麼，但忽然意識到裴憐塵還在，并沒有說出口，扭頭離開了。

裴憐塵冥思苦想了好半天，想不出雲無囿下半句應該是什麼。

早就不幹了？早就跑路了？早上不起床了？

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