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太過自信不是一件好事,裴憐塵把一桶水都禍禍涼了,他也着涼了。
去找李無錯的事隻好推遲。
“為什麼魂魄也會着涼。”裴憐塵有氣無力地躺在榻上,兩頰燒得透粉。
“着涼是風邪入體,魂魄大概也會被邪氣所侵吧。”雲無囿無奈地坐在榻邊,給裴憐塵換敷額頭的巾子。
裴憐塵着涼十分麻煩,尋常的藥他不能服,想煉制丹藥又沒那麼快,隻能先用外力幫他降溫,等他自己好起來。
“我知道個法子。”裴憐塵拽了拽額頭上的巾子,“用酒擦遍全身,很快就能涼下來。”
“不行。”雲無囿搖頭,“師父如今能不能沾酒還不知道呢,尋常的酒,恐怕對師父有害無益。”
裴憐塵撇撇嘴:“當個魂魄真麻煩。”
幸好,裴憐塵這次的風寒不是太嚴重,過了兩日就很快好轉了,一好轉他就躺不住了,催着雲無囿同他一起去找李無錯,好好把所謂的計劃說道說道。
雲無囿自然是事事順着他,确認他身體無虞,便同他一起去拜訪了李無錯。
李無錯白日裡一般都不在家,侍女先帶着他們往後院去。
又回到自己被迫住了好幾年的地方,裴憐塵心裡還挺别扭的,不免零零散散地想起些失憶時的傻事,又想起謝蘭石,那時他待失憶的自己那樣好,如今自己恢複記憶,謝蘭石卻不知道去了哪裡,是否安好。
侍女忽然停了下來,說:“請公子去花園中等吧,大人很快就回來。”
“走吧。”雲無囿說。
“好。”裴憐塵不疑有他,徑直往前走去,走了兩步,走着走着,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回頭看了一眼,回廊檐下,侍女靜靜地沖着他微笑,說:
“少爺很快就回來,請小公子去花園中稍等,已着人去備茶和點心了。”
“好。”裴憐塵茫然地看了她一會兒,問:“我是一個人來的嗎?”
侍女意外地眨眨眼:“是呀,小公子還帶了朋友?”
裴憐塵想了一會兒,想不起來,隻好走去花園中,在石桌旁坐下。
很快,茶水和點心被端了上來。
裴憐塵拈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又覺得有些疑惑:“我可以吃嗎?”
“是不合口味麼?”侍女忙問。
“不是。”裴憐塵搖搖頭,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半塊點心,總覺得,自己好像不應當這麼順利地吃下去。
“我真的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裴憐塵又問。
“小公子還帶了誰?”侍女茫然地看着他。
帶了誰?裴憐塵和侍女面面相觑。
他想不起來。
他隻是覺得應當有那麼一個人,總是陪在自己身邊的。
他想得有些頭痛,可是想不起有這樣一個人。
裴憐塵靜靜地坐在花園裡,看蝴蝶飛過來又飛過去。
現在是春天嗎?裴憐塵茫然地想,我是來找李無錯的?我來找他做什麼呢?
裴憐塵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事能來找李無錯,趕緊告辭了,他可一點都不想跟那個腦子有病的家夥玩!
······
“嚯,這麼簡單他就進去了。”李無錯從回廊另一側繞出來,幸災樂禍地看着院子裡慢慢收攏的陣法光芒,啧啧道:“聽你說他恢複記憶了,我還以為多少是一場惡戰,沒想到啊沒想到,他記憶是恢複了,腦子還是沒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