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對方徹底出去,關上了教室的門,拉夏才有膽子一邊揉着自己的腦袋,一邊小聲地吐槽。
伊利亞已經重新拿起槍來開始練習了。
“幸虧她隻代一學期的課,要不然咱倆的頭都要被敲爛了。”拉夏也嘟哝着拿起槍來,開始打靶。
莎文是射擊系的教務老師,是因着伊利亞他們原來的射擊課老師本學期有事外出,才過來幫忙代課的。
“我敢打賭莎文老師是去忙聯合賽的事情了。”拉夏打偏了一靶,撇了撇嘴。
帝國軍校畢業生的最終成績總共由兩部分構成,一部分是六年十二個學期的期末成績,占總成績的三成,另一部分則是最終大考——畢業聯合賽的成績,占總成績的七成。
畢業生總成績直接影響到學生們畢業後的去向,對帝國軍校的學生們來說至關重要。
畢業聯合賽則是于每年的五六月份舉行,由各系畢業年級學生自發組隊,每隊需有五名畢業年級成員以及一名校内外援,校内外援名額用于邀請一名非畢業年級的優秀學生參與其中。
校内外援的設置有助于加強不同年級學生之間的交流與聯系,是帝國軍校自建校以來就有的傳統。
“那不是五六月份的比賽嗎?”伊利亞也跟着打偏了一靶,“為什麼現在就要忙了。”
“因為射擊系的校内外援很香的,學長學姐們都早早地去搶,射擊系的教務老師們也要跟着搞審核辦手續什麼的。”拉夏解釋道。
“在隊内已經有指揮者的情況下,能添一個射擊者當然是最好的咯。雖然咱們指揮系的人攻擊性精神力普遍偏高,但是多一個指揮也不會給團隊增添多大的優勢,除非這個指揮優秀到可以拿來當作射擊者用。”
“就比方說阿列克。”拉夏朝某個伊利亞一直在意着的方向側了側頭,“昨天你也看到了吧,那麼早就有人過來邀請他了,就是不知道阿列克有沒有同意。”
伊利亞跟着他往自家少爺的方向看去。
黑色頭發的阿列克正在打着靶,神情冷峻。
他開槍的速度不緊不慢,每一次都正中靶心,沒有絲毫偏離。
不愧是早早就被邀請參加聯合賽的人,伊利亞想。
打靶的間隙,似是察覺到了什麼,阿列克的視線敏銳地往伊利亞他們這邊掃了過來。
伊利亞有些心虛地收回了視線,裝作認真練習的樣子朝自己的靶子開了一槍——
果不其然,又脫靶了。
伊利亞在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
“往年也有團隊來邀請阿列克,但是他好像都推拒了。”拉夏仍然在伊利亞的耳邊嘀嘀咕咕着,“你知道他今年是什麼情況嗎?好歹是将軍之子,總不能一次外援也不做吧?”
“我也不太清楚。”伊利亞如實道,“不過他每年這個時候都還挺忙的。”
“這樣啊。”拉夏有些遺憾,“還以為你在他手下做侍從能知道點什麼新情況,不知道就算了。”
……
“看什麼呢?”
鄧肯側頭去看停止打靶的好友,又順着對方的目光望向了某人。
“嘿,這是課下還沒看夠,連上課也要接着看呗。”他笑嘻嘻地調侃道。
“是伊利亞先看我的。”阿列克微微皺眉,向好友解釋道。
“行行行。”鄧肯擺了擺自己沒拿槍的那隻手。
“不怪你,都怪伊利亞,是他先看你的。”他怪腔怪調地說着,一副完全不相信對方的樣子。
沒等阿列克再解釋些什麼,鄧肯看着不遠處的伊利亞,接着道:“不過你這侍從打靶打得也實在是太差了點。
這都脫靶了,你真就一點也不想教教他呗,哪怕就是玩一玩?”
阿列克重新看向自己的小侍從。
“不需要。”阿列克說,“他以後跟着我,用不着學得太好。”
“行吧。”鄧肯聳了聳肩,“送人家槍又不教人家用槍,這事兒也就您阿列克少爺能幹得出來了。”
“送槍主要是為了讓别人知道伊利亞是我的人。另外,我送給他的那些槍本身也是收藏價值大于使用價值。”阿列克道,
“伊利亞在射擊方面的天賦不好,我也沒有必要強求他去練習自己不擅長的事情。”
“其實伊利亞也并不是完全沒救了。”鄧肯又跟着對方望了一會兒那邊瘦削的人兒,“因為也不是每一槍都脫靶了,還能打偏幾次呢——”
“噗呲。”他沒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
“消停一會兒吧你。”阿列克警告道,“伊利亞揍不了你,但我可以。”
鄧肯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連連點頭,生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總之,我隻是想建議你多少指導一下伊利亞。”見阿列克神色稍霁,鄧肯松開了自己裝模作樣地捂着嘴的手,“你也說了他剛剛在看你,估計就是羨慕你槍打得好,自己又不太行,所以崇拜得很。”
“崇拜?”阿列克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問道,“你說伊利亞看我,是因為崇拜我?”
“對啊。”鄧肯理所當然道,“遇到比自己強很多的人,很難不産生崇拜的情緒吧?要不然他剛剛怎麼不看别人,隻看你呢。”
“他是我的侍從,當然隻能看我。”阿列克的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翹了翹。
鄧肯正在看依然努力練習着的伊利亞,沒有注意到好友的神情,接着道:“聯合賽開始之前你又不是一點空閑時間也沒有,不如就趁機教教伊利亞射擊,也好增進一下你倆之間的感情。”
“有道理。”阿列克同樣在望着伊利亞那邊,聞言欣然接受了來自鄧肯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