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不怎麼适應這個味道,但晚上需要些精力,茶水起效慢,咖啡加糖的話,對身體也不太好,所以隻能喝黑咖了。
彼時他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邊喝咖啡,一邊看夕陽。
幾道腳步聲響起,他循聲看過去,先是看到了面色慘白的孟一凡,又看到了跟在孟一凡身後、笑得陽光明媚的青年,最後才看向了跟在他們二人身邊的隋鑫。
隋鑫低眉順眼,說:“少爺,您吩咐的事都已經做好了,晚餐您看安排在幾點?”
“六點,你去忙吧。”
“是,少爺。”
隋鑫退了下去,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室内一瞬間變得寂靜。
楚河低頭喝了口咖啡,再擡頭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個嚴格來說剛剛見過的男人。
他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就這麼明晃晃地坐在了他的對面,笑着的時候,臉上還有酒窩。
“湯先生,”楚河喊了對方的名字,“你占了我未婚夫的位置。”
“可是他不敢坐,你也沒讓他坐,我站得太累了。”
夕陽灑在青年笑吟吟的臉上,他不是那種頂漂亮的人,但整個人都長在了楚河喜好的點上。
楚河低垂下眼睑,說:“要麼站起來,要麼……”
楚河想說“滾出去”的,但要真這麼說,可能反而遂了這兩個人的意。
話語在舌尖翻滾了一圈,最後變成了:“……要麼,叫孟一凡停了你的花銷。”
“哎?!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湯先生委屈巴巴地站了起來,“楚河,你現在好大的規矩啊。”
“怎麼,你以前認識我?”楚河随口問了句。
“世界那麼大,怎麼可能随便抓兩個人就認識呢?”湯先生笑吟吟地回答。
“也是,”楚河将視線落在了神色不太自然的孟一凡臉上,“他姓湯麼?湯姆這個名字,也太假了吧。”
“他給自己起了個藝名,叫湯悅,喜悅的悅。”
“那你們這關系還挺像神奇的,他天天演戲、得給自己起個藝名,你也配合,叫他也叫藝名。”
楚河發現自己也可以很刻薄,并且會因為膈應到了這倆貨而心情愉悅。
孟一凡沒說什麼反駁的話,他隻是走到了湯悅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起來吧。”
“好吧,我聽你的,”湯悅站了起來,又問,“可以叫人給我拿個椅子麼?”
“你就站在這裡吧,”孟一凡先楚河一步回答,“就站一會兒,馬上要吃飯了。”
楚河沒忍住,笑了,銳評了一句:“你這是哄孩子呢?”
“其實我們同歲,”孟一凡搖了搖頭,“我從前使的手段不怎麼光彩,就總覺得虧欠,習慣照顧他了。”
“你願意照顧他,那是你的事,我不欠他的,也不欠你的。如果你們讓我痛快,我也不至于虐待你們。但如果你們讓我不痛快,我能做出什麼事,我其實也不太确定。”
楚河平靜地說出了這番話,孟一凡擡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反駁,但最後說出口的話卻是:“楚河,我們好好相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