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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頭頂上方,是一幅巨大的、印着神羅銀發将軍的征兵廣告。
傑内西斯斜倚在牆上,維持着一種刻意地随意的姿勢。
終于,他忍不住開口了:“借一步說話?”
薩菲羅斯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時他第五次路過了那個綠色的、剛上了漆的垃圾桶。
兩分鐘後。自動販賣機旁。
“咖啡,還是烏龍茶?”傑内西斯瞥了一眼規規矩矩坐在長椅上的薩菲羅斯,“隻剩這兩種了。”
“烏龍茶,不加糖。”薩菲羅斯說。熟悉他的人才會知道,他仍然在走神。
“真可惜,無糖賣完了。”
“那就有糖吧。”
傑内西斯把罐裝飲料抛給薩菲羅斯,徑直在長椅另一邊坐下,打開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
皮革手套沒有感受到預想的溫度。
“他們竟然還沒有換上熱飲。”傑内西斯啧舌。
“天氣越來越冷了,”薩菲羅斯附和道,“但是換上冬季飲品後,就全部都是紅豆年糕和玉米湯了。”他小口抿着烏龍茶,微蹙着眉,很快就把飲料放在一邊。
“不喜歡?”注意到薩菲羅斯的動作,傑内西斯問。
“和我想象的不大一樣,”薩菲羅斯承認,“感覺有點奇怪。”
“是嗎。”出乎意料的,傑内西斯沒有争辯,隻是看着與薩菲羅斯相反的方向。
巷子的盡頭隐沒在黑暗裡。
一片寂靜。路燈忽明忽滅,發出滋滋的噪音。幾隻飛蛾繞着慘白的燈光,上下翻舞。
傑内西斯沒有說話。
薩菲羅斯也沒有。他重新把易拉罐放回手裡,随意轉動着。
“你怎麼會在這裡?”半響,薩菲羅斯猶豫着說。
“我怎麼會在這裡?”傑内西斯反問道,“現在是下班時間,而我隻是偶然路過這裡。倒是你,我親愛的朋友,是什麼驅使我們相逢?”
薩菲羅斯低着頭,沉默不語。
“The wandering soul knows no rest,”傑内西斯戲劇性地歎了一口氣,“我聽說了一些傳聞,你一定會有不同的見解吧。”
“最近,有人目擊到了幽靈在不同的區域出沒,它的頭發,失禮了,”他假惺惺地笑道,“據說是長至膝蓋的銀發。”
“真是離奇的傳言呢,”他沒有管薩菲羅斯逐漸難看的臉色,繼續道,“神羅的治理下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海格德爾或者斯卡萊特真該引咎辭職。”
“還有,”他掰着手指,慢條斯理地說,“有一個神羅将軍的coser飽受好評,人們說不管是氣質還是身高都非常符合呢,可惜沒有抓拍到清晰的照片。”
“有件重要的事我怎麼能忘了呢?銀色精英的會員私下裡組織了一場七日的聖地巡遊比賽活動,獲勝的條件是偶遇神羅将軍。”
“照這個說法,我是不是已經赢了呢?薩菲羅斯,你這是怎麼了?”
他似乎終于發現了邊上銀發青年的不對勁,關切地問道。
薩菲羅斯不動聲色地往椅子的邊緣挪了挪。
“沒什麼。”他尴尬地說。
傑内西斯聳聳肩:“那就好。以及,這種極不合理的行為已經被我們的士兵制止了,真是可喜可賀。”
“讓我想想,啊,對了……”
薩菲羅斯制止了他。
“夠了,你到底想說什麼?”薩菲羅斯有些疲憊地說。他真的不擅長應付這種彎彎繞繞、咬文嚼字的東西。
“The arrow has left the bow of the goddess!”傑内西斯不由地拔高了音量,“你最近到底做了什麼?你真的打算拉紮德甚至塔克斯來了才收手嗎?”
“……安吉爾讓你來的?”薩菲羅斯避重就輕道。其實這是猜測,除了打架和公務,傑内西斯才不會主動找他呢。
傑内西斯沒有否認:“安吉爾收到士兵的反饋了。可他現在忙得抽不開身。”
“‘為了士兵的榮譽’,”傑内西斯壓沉着聲音,模仿着他們共同的友人,“女神在上!我可沒看出這件事和榮譽的關聯!”
“聲譽還差不多。不過你的聲譽和我毫無關系。”他輕哼道。
“安吉爾很關心?”薩菲羅斯幹澀地問道。
“誰知道呢,他總是操心這個操心那個。”傑内西斯說,“你還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薩菲羅斯抿着唇。
上層圓盤的夜晚總是很安靜,唯有遠方隐約傳來幾聲犬吠。
沒有月亮。月亮被米德加常年的霧霾擋住了。
“因為塞斯·瓦倫丁?”傑内西斯又問道。
他把空的咖啡罐頭往垃圾桶的方向一抛,罐子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
傑内西斯面無表情地看着整個過程。
“是。”薩菲羅斯喃喃道,“怎麼知道的?”
“從你回來,和我們說找到塞斯·瓦倫丁起,你就變了。”傑内西斯說。
“令人驚訝。”不過薩菲羅斯的語氣沒有一絲驚訝的成分。
“我自認為觀察能力還是可以的。”傑内西斯得意地笑道,“塞斯和你究竟是什麼關系?我猜不是單純地長得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