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AYING GOD·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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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鍋的蒸汽氤氲了視線。空氣裡滿是紅油辛辣刺鼻的味道。
安吉爾看着閉口不言的傑内西斯,又打量了一下一臉凝重薩菲羅斯:“發生什麼事情了?”
薩菲羅斯把信息從頭到尾、從尾到頭閱讀了三遍,艱難地開口道:“或許我們需要換個地方。”
直到他們走出電梯,來到二等兵的VR訓練室,所有人仿佛才松了一口氣。
傑内西斯撣了撣物理意義上不存在的灰塵,在珠諾炮台上坐了下來。
“我們非得裝成餐後運動的樣子嗎?”他大聲地抱怨道,“這個理由簡直蠢透了。我現在一點也不想打架。”
“來這裡也不一定是為了訓練,”安吉爾好脾氣地勸道。他環顧四周,海面反射的永久的黃昏刺得他睜不開眼,“不過我有個疑問,這兒真的能屏蔽信号嗎?”
“答案是不能。至少對塔克斯來說不能。”薩菲羅斯快速回道,學着傑内西斯的樣子,坐在他的對面。正宗一把刀占據了好大的位置,“塔克斯還沒找上門的原因,要不就是他們太忙了,要不他們認為這對公司毫無威脅。”
“我個人傾向于第三種,他們隻是因為某種原因沒有出手。”說着,薩菲羅斯諷刺般地輕笑一聲。
“某種原因……”傑内西斯一隻手托着下颚,一隻手優雅地畫了個圈,“他們不是總裁的走狗嗎?”
“塔克斯也是有私心的。”作為現場在神羅待了最久的人,薩菲羅斯明顯知道什麼,卻不願多談。他謹慎地說,“據說,塔克斯首先忠于塔克斯。”
“聽起來很有意思。但沒有人打算談談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安吉爾把話題撥了回來,“到底收到了什麼消息?”
薩菲羅斯默默地把終端遞給他。
“來自:文森特·瓦倫丁。”安吉爾一字一句地讀着,“‘目标已暫時達成。無論發生什麼,不要來尼布爾海姆。’這是什麼意思?”
“文森特沒有再說什麼了嗎?”傑内西斯抱着胳膊,轉向薩菲羅斯。
薩菲羅斯搖搖頭:“沒有。我想關于這件事,他不會再發消息了。”
“不考慮直接打個電話嗎?”安吉爾歪着頭問道,“畢竟塔克斯已經知道我們的全部情況了吧。”
“太冒險了,”薩菲羅斯還是不太認可,“他們知道是一回事,必要的防範是另一回事。”
他頭疼地捏捏鼻梁:“目标……文森特對傑諾瓦出手了。隻可能是這樣。”
傑内西斯顯然已經憋了很久了:“他做了什麼?問題是,他能做什麼?女神在上,不是說塞特拉拼盡全族也隻是封印了傑諾瓦嗎?”
“應該不是消滅,”安吉爾慢吞吞地說,他手裡還舉着薩菲羅斯的終端,“‘暫時’,還有這麼個限定語……等等,剛才……”
安吉爾快速滑動着終端,退出又反複點開聊天界面。其他兩個人被安吉爾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紛紛圍過來看。
“怎麼了?”薩菲羅斯關切地問道。
安吉爾皺着眉,不确定地說:“信息,消失了。”
“消失了?!”傑内西斯不相信地搶過終端。與文森特最後的聊天停留在七天前,簡短地仿佛是群發的新年問候,“真的,沒有顯示撤回。”
薩菲羅斯,連他自己都不想承認,有些恐懼地接過終端。
他退出界面,又點進去。再說話時,他的聲音帶着細微的顫抖:“還有别的信息也消失了……”
“都是關于什麼的?”安吉爾問道。他已經鎮定下來,開始梳理整件事情。
薩菲羅斯這副樣子是很罕見的,也因此,安吉爾的口吻裡帶了幾分安撫的味道。
“聯系人包括文森特和塞斯,”薩菲羅斯飛速查看着,“目前來看主要關于傑諾瓦的消息都被删除了。”
“這方面你們聊了很多嗎?”傑内西斯問。
“我們有注意隐藏。”薩菲羅斯咽了口唾沫。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神經開始緊繃起來,“看起來不止啊。”
他勉強地扯了一個笑容:“我需要一台電腦,越快越好。”
說完,他抓緊正宗,喊了句“抱歉,失陪了”,便匆匆退出VR訓練室。
安吉爾和傑内西斯二話沒說,跟着薩菲羅斯沖了出去。
“到底怎麼了?”傑内西斯并排跑在薩菲羅斯身邊,惱火地說。
“信息記錄一條條消失了,”薩菲羅斯心不在焉地回道,“全部。”
聞言,安吉爾也有些生氣了:“究竟是誰幹的?太過分了。”
“不知道,”薩菲羅斯說,“我希望還有些照片能留下來。”
他們最後找到了傑内西斯的私人電腦,因為傑内西斯的宿舍是離這裡最近的。
薩菲羅斯把終端連接上電腦,開始一陣忙活。
他的手指宛如跳舞般在鍵盤上移動,綠色的瞳孔映照着一行行代碼。
安吉爾和傑内西斯一左一右坐在他的旁邊,聚精會神地看着。
房間一片漆黑,反正特種兵經過強化在黑暗裡也看得清,三個人擠在一團,連大氣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