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摮急忙道：“我已經很久沒碰稱骨錢，也未行占蔔之事了，既是在勉州，也算是我的地盤，讓我親眼見一下那碎片轉世，或許能看出些什麼門道，幫你更精準地定位其他佛骨碎片，也能節省更多時間，搶在天界之前。”

“這樣一來，我們的勝算也算是大些。”

“但你畢竟體質特殊，此一行，可能會折損你的陽壽。”頌裳靠在牆上，沒什麼情緒的開口。

“我好歹也是習過武的人，此番我也不動手，不都有你們這群高手坐鎮麼。”

一個差半步跨入正道之首；一個已是魔界至尊；頌裳這幾年的摸爬滾打學到了一身本領，再說還有林屋的點化；而季凡，這可是在人間道，帝王家出生的人怎麼會輸呢？

頌裳隻是抿了抿唇，不再言語。

林摮心意已決，無需再說什麼。

阿九張了張嘴，他并沒有什麼長處和優勢值得蕭外月帶上他，他一直無憂無慮，此刻竟也開始考慮起未來。

“既然我們出生入死這麼多回了，那自然一個都不能少。”蕭外月将手搭在阿九肩膀上，眼睛帶着淺淺笑意。

阿九愣了一下，瞬間笑開，“蕭大哥！我、我可以跟你們一起了？”

蕭外月點點頭。這個決定是對是錯，是好是壞，尚未可知。

阿九歡呼出聲，“蕭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給你添亂，我、我好好學術法，争取保護好你。”

“有我在，還輪得到你……”林屋小聲說道。

“既是如此，我們……出發？”林摮舉了下斷水劍，整裝待發。

——

阿九看着一派欣欣向榮的模樣，雖然與之前大變樣，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這裡，“通天紫苑？佛骨碎片在這裡？”

原本的荒蕪不再，這裡人來人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光着膀子的漢子馱着圓木來回穿梭，空氣中翻騰的都是汗水的味道。

“對，就是這裡，越靠近這裡，心髒越熱。”

林摮看着幾乎陌生的快要看不出的光景，“這裡，曾是……蕭家。”

蕭外月的往生地。

“你們蕭家，後來慢慢沒落了，本來想着留個院子，但是衙門那邊蠻橫的很，這裡沒多久就荒了，沒想到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林摮望着面前幾乎完全陌生的地方道。

“我知道。”這些在揚州城時林摮已經告訴過他了。

“可是這裡已經不是我們遇見時的模樣了，人來人往的，我們能找到麼？”阿九四處看看，心裡沒底。

“我能感覺到，就在這裡。”蕭外月跟着自己的感覺，往前走去。

“哎哎哎，幹什麼呢幹什麼呢？！看清楚這是哪兒了麼，就往裡走？”一個懷中抱刀的侍衛趾高氣昂地走過來。

但他見幾人均氣宇不凡，脫口而出的話雖有些煩躁，但也未出言不遜。

聞言蕭外月擡頭，見上面寫的“姜府”。

林摮忙上前，“這位官爺，敢問這府上是？”

那侍衛瞥了一眼林摮，“你是勉州人麼？連青天老爺的府邸都不知道？”

林府雖森羅萬象，但林摮确實許久未打理過府上的事了，這些确實不知道。

季凡悄悄湊上來，“大人，确實是這樣，叫姜桓，上月上任。”

林摮點點頭，掏出折扇，扇面是陰陽太極，“在下是一風水先生，看這府上風水甚佳，可偏偏有黑氣盤旋，可是府上有将死之人？”

侍衛臉色一僵，“你聽誰說的？”

“何需他人言，在下自然之道。”侍衛這才正眼看他，瞧他着裝，倒确實像風水先生，而且這一行人……似乎都不簡單。

想到老爺近況，侍衛有些松動。

府裡突然傳出一聲驚呼，侍衛聞聲匆匆而去，幾人相互看了一眼，也徑直跟了上去，沒管看門小厮的阻撓。

越往裡走，啜泣聲、竊竊私語聲越來越明顯，隻見侍衛大力推開一扇門，一老妪的聲音傾瀉而出，那聲音裡帶着驚慌和恐懼，林屋透過敞開的門看了一眼，便知道是怎麼回事。

床上半坐着一個老婦人，幹皺的皮膚像是樹皮，雙眼凹陷，眼珠渾濁，但仍能從中看出害怕，雙手如枯枝一般胡亂揮舞，手背上還有一些勒痕，喉嚨中發出令人壓抑的嗚嗚聲。

“是咒。”林屋抱臂靠在門外，“這老太太被人下咒了，這是妖魔常用的一種方法，可以理解為給中咒者造了一個可怖的環境，除了外界人力破壞，否則中咒者将一直困在夢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