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看之下，其實并非藥丸，那是一條通體漆黑的蜈蚣纏繞成團，觸手還在輕微顫動，顯然未死絕。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有一人飛快地跑來，一把抓住她的手，連帶着藥丸和手指一并含進嘴裡，舌尖在她指間一卷，就把藥丸吞了進去，然後飛快地松手，跑到牆根站着。

這人做完這一切，斷水都沒反應過來。

绾煙擦擦嘴角，拍着胸口把藥丸往下順。

其實不必如此，煉制蠱童的黑色藥丸會瞬間封喉，在绾煙吞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經鑽進了她的血肉裡。

斷水的表情先是憤怒，而後轉為平靜，她低下頭，蓦地兩顆淚砸在地上。

绾煙一怔，慢慢走過去。

“師父……”

斷水抱住她，嘴唇蠕動，始終沒說出話，唯有抽泣聲。

绾煙也抱住她，“師父，不要責怪自己，我是自願的。”

許久，斷水擦幹眼淚，替绾煙将散落的頭發绾到耳後，“如果、如果還活着，我們就回靈武山，找破解之法。”

绾煙笑了，笑中帶淚，重重地點頭，“嗯，師父，但是我不想住在靈武山，找到破解之法後，我們就回小院住，好嗎？”

但是大家都知道，蠱童就是一條不歸路。

绾煙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林屋了。

當時隻是匆匆一瞥，眼前的林屋雖然模樣沒怎麼變，但是身量和氣質與先前截然不同，還有他與蕭外月交握的手，绾煙看得瞪大了眼睛。

斷水在和林弄海說話，绾煙沒忍住，又偷偷地去看林屋，他彎着脖子，認真地聽蕭外月說話，手上還輕輕摩挲着蕭外月的手指。

這，就是魔種嗎？

她的身上，即将承轉這個人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