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的人生中沒有任何觀衆呢?怎麼他被t173逼着演個怪盜,這些攝影大師全都跳出來了?
少年呆愣在麻辣燙攤位前,盯着手機發呆,臉上逐漸爬上了因為羞愧和怒意而産生的绯紅。
他深吸一口氣,暗暗下定了決心:這年頭,連黑曆史都是高清的,無論在誰面前,絕對不能暴露自己是wonder的身份,否則……
一邊正在賣力煮麻辣燙的好心老闆娘看到了白夜愣在原地出神的樣子,聯想到剛剛和這個孩子相談甚歡離開的男生,瞬間恍然大悟地誤會了什麼。
“孩子。”老闆娘咳嗽兩聲,沉穩地開口。
白夜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即将經曆什麼,茫然地下意識轉過了頭。
老闆娘:“人總是會突然一見鐘情對的人的,剛剛那個男孩和你都還年輕,你們又都在這裡上學,很有希望啊。”
老闆娘笑了笑:“看在浪漫的份上,剛剛那個男生忘了付的錢就拜托你幫他補齊吧!”
白夜:……突然很想變成麻辣燙。
霓虹的燈光亮了又滅,夜之城的夜像是被DM翻過的劇本,迅速走到尾聲,天光大亮,伴随着刺耳的威斯敏斯特鐘聲,相對于其他高中作息表已經很溫柔的所羅門學園迎來了新的一天。
此時的高二年級13班教室裡隻有值日生,因為住校而到的最早的宥羽拿着兩盒從辦公中心薅來的粉筆盒,偷感十足地将粉筆盒放在講台上,準備趁講台上的人不注意偷偷溜走,可惜在他轉身的那一秒,索命般的低沉少年音就像是從地獄裡探出來的鬼手一樣,握住了他的腳腕。
“你說……”
正在擦黑闆的水色猛地轉頭,銀眸下的黑眼圈濃重的好像惡魔學作業的厚度:“是不是隻要我買下全夜之城的鐳射撲克牌工廠,wonder就跑不掉了?”
夜之城最聞名的高中生偵探宥羽用他16歲的嶄新腦子想了半天,沒想出來這兩者之間究竟有什麼關系。
水色歎息一聲,屈尊解釋:“我們親眼看到的,他好像每次都是變成鐳射撲克牌跑掉的。”
宥羽同情地拍了拍水色的肩膀:“你應該慶幸鈴蘭姐不在這裡,要不然她多少要給你幾餐叉,讓你清醒清醒腦子。”
水色眉頭緊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如果隻是一個怪盜的話,我根本不會被困擾到這種地步,但是他身上的疑點實在是太多了,如果說他是普通的愉悅犯,可大廈上那次魔神級的遊戲完全是惡魔使徒的手筆,如果說他是罪惡滿盈的惡魔使徒,但他又偏偏沒有在那次魔神遊戲中殺掉我,反而放走了我選擇了自殺——”
水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更重要的是,昨晚的夜之心經過鑒定,就是真正的夜之心,也就是說,他偷走夜之心後又還回來,這完全不是西區那些怪盜的作風,而且不僅僅是你,執法者也沒有捕捉到他的絲毫蹤迹和疑似線索。”
水色深吸一口氣,從講台轉回自己的位置:“有的時候我都要懷疑,那家夥不僅僅有多個靈魂标簽,這種程度……簡直就像是有看不見的高維存在在幫助他。”
臨近上課,來到教室的同學越來越多,宥羽聞言愣了愣,不過他很快像平常那樣露出了沒心沒肺的笑容,從講台上跳下來,坐在水色身邊:“我倒是覺得這些原因裡,對你影響最大的還是第二條。”
水色緊緊抿唇,銀色的雙眼死死盯着面前木質課桌上的紋路,好像那不是所羅門學園批量訂購的課桌,而是wonder的臉。
“是啊……”
很快,淡藍如銀發色的少年像是接受了什麼一樣,長歎一聲。
“我确實想不明白,明明是妄圖偷走夜之心,疑似針對重逢之時的額外積分存在【十戒信物】出手,與執法者們宣戰的怪盜,但是……我卻沒有死在和他一起進入的那場惡魔遊戲中。”
“他如果真的隻是一個罪大惡極的怪盜就好了。”
少年的眸光追随着窗外投射的陽光遊離流轉,宥羽剛想開口,卻發現不知不覺間教室已經半滿。
而悉悉索索的聊天聲突然升高,壓過了他刻意壓低音量的話。
“聽說他就是那個剛獲得标簽技能就差點趁人之危殺了浮士德隊長的通緝犯!據說殺人不眨眼,還想殺了自己的同學,如果不是麥田鎮的那個隊長救下了那兩個學生……”
“我的天呐,我就知道,這家夥不是好人,但是為什麼鱿魚偵探社他們昨天卻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應該是執法者們拜托了社員們幫忙監督那家夥吧?不過所羅門學園肯定是安全的,諒他也不敢做什麼,一會兒逢魔之時給他點顔色看看好了!”
……
水色和宥羽不約而同地擡起頭,充滿惡意和懷疑的竊竊私語萦繞,而那些流言中心的少年卻隻是不緊不慢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後坐下。
白夜明顯聽到了班裡的同學又在竊竊讨論,但是他毫不在意,隻是安靜地翻開了書。
“各位,要上課了。”
水色向來看不慣這種行為,皺着眉想要開口,卻見眉眼柔和優雅的少女正站在門口,眼角彎彎,亞麻色的雙麻花辮在空中揚起輕盈的弧度。
身為紀律委員的鈴蘭雖然在笑着,但壓迫感十足,翠色的雙眸掃過班級裡的每一個人,視線所及之處,寂靜籠罩。
“可以安靜下來了嗎?”
13班的學生連忙噤聲,就連宥羽和水色都下意識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