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縱使她再怎麼不想上去，這聖旨一下，也是由不得她的。

萬般無奈下的司清隻得緩緩起身，霎時間，殿内目光皆投向一處。

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司清緩緩走上前去，她來到皇帝面前微微一福身，行禮道。

“臣女姜雪清，見過皇上。”

面對這四方投來的或驚豔或羨慕的目光，司清也隻是低頭垂眸不語，一副沒見過世面全憑皇帝做主的模樣。

畢竟上來之前她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打算，一來是免得引起衆人的疑心，二來也好為她之後的推脫之言做個鋪墊。

皇帝見狀，還以為她是沒見過這般大場面，心下頓時對她有所不悅，但考慮到司清是丞相之女，又是這幾位公子傾心之人，還是耐着性子道。

“擡起頭來，朕又不會吃了你。”

話雖如此，可司清還是不敢擡頭，隻是怯生生地低聲解釋了一番。

“臣女還是第一次面見聖上，唯恐殿前失儀，丢了父親顔面。”她的這一舉一動，十足十地像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養在深閨不得寵的小姐，也引得其他的貴女們對她嗤之以鼻。

皇帝雖然也不明白，這般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到底是緣何會引得幾位公子争相吃醋，但心情尚可的他還是大手一揮，示意司清不必太過拘束。

“不必擔憂，隻需回答朕的問題便是。”

得到皇上允許後司清這才緩緩擡眸看向皇上。這不擡眸不要緊，一擡眸，司清那傾城之姿讓饒是見慣了美人的皇上都不禁一愣。

沒想到這丞相之女竟一個比一個絕色。

正當他出神之際，皇後表面按兵不動，實則卻從一旁投來了目光，帶着隐隐勸谏之意。

畢竟帝後二人相處幾十年，皇帝那點小心思在她面前無所遁形，再加上如今的他身體抱恙有所不宜，因此感知到皇後目光的皇帝隻好清了清嗓子，将那股念頭抛之腦後。

他正色道。“不錯，這丞相家之女果真是一個比一個容貌不凡。既然如此，朕就問問你，屬意哪位公子呢？”

司清自然是感受到了皇帝那道不加掩飾的目光，忍不住在心下感歎到這狗皇帝果真是個以貌取人之輩。

隻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皇帝問的竟然如此直白，這讓她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不過終究她還是想了個法子，畢竟若是将來賀家家主易主，她也不好把關系弄得太僵，因此思索一番後的她緩緩開口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聖上乃天下萬民之父，清兒一切願聽從聖上做主。”

司清自然是不必考慮丞相的意見的，畢竟丞相昨晚也對她囑托過，要抓緊時間嫁入太尉府尋找線索，于是不假思索的她便選擇将這婚姻大事的決定權交予這皇帝。

反正這嫁誰不是嫁？

“嗯……”聽到這司清将這主動權又交回了自己，皇上滿意地點了點頭，頓覺她還挺上道。

不過他看了看司清這副順從懦弱又無主見的模樣，心下也還是覺得她和那些尋常小姐們也沒什麼兩樣，連帶着她的美貌都遜色不少。

雖然不明白那幾位公子為何對她如此青睐，但他還是看了看身旁的皇後，向她征求意見道。

“皇後覺得如何呢，朕該如何是好啊？”

皇帝話雖如此，但實際上他心下已然有了決斷。

畢竟這司清雖說隻是丞相家的養女，但若是嫁給的是太尉正兒八經的兒子，例如賀小将軍或者賀二公子，難免讓那兄弟二人生出嫌隙，引得太尉不滿。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若是因司清的緣故，讓太尉和丞相聯起手來那便不好了。

雖然知道丞相乃忠君之士，這司清也多半是在丞相的屬意下派過去的，可君王本就多疑，又怎會允許威脅到他皇位的苗頭出現呢？

不如讓司清嫁給那是太尉養子同時也是尚無妻妾的厭從瑜更能服衆一些，也算是給新上任未多久卻連連替他成事的厭從瑜一點交代。

慧質蘭心的皇後自然也是看出了皇帝的意思，于是心領神會的皇後微微一笑，隻道。

“依臣妾看，不如便指婚給賀太史如何？”

表小姐和皇後是多少有些沾親帶故的關系在的，因此皇後自然也不會拂了她的意，成全那司清和賀二公子。

聽到這裡，一旁的表小姐賀思君暗自松了口氣，朝台上的皇後投去感激的目光。

“嗯……朕也正有此意。”皇帝點了點頭，對皇後之言很是滿意，然而聽到皇帝所言的司清卻忍不住心下一沉。

好家夥，該不會真的要把她許配給厭從瑜了吧？

皇帝心意已決，卻還是打算做個面子，于是他又看向席上的姜丞相，征求他的意見道。

“不知姜丞相意下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