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面對那般苛待于他的賀太尉與賀思君,他竟然也未生出半分背叛之意,隻任勞任怨,不顧生死安危,隻為護他們周全。
“有時候,衡量一個人的價值并不隻看他現下能做什麼,而要看他這個人品性、潛力如何,到底值不值得人去救。”
司清有把握,這未名将來一定不會背叛他們,要是當初他就這麼一口答應自己,她說不定還不會輕易收了他呢。
末了,司清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對月影笑了笑道。
“想當初,我救你的時候不也一樣麼?”
聽到這裡,月影沉默了。
是啊,她們在一起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她都快忘了當年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了。
她擡眸看向司清,眸底湧現一絲觸動。
是的,她從來都知道的,堂主從來不像外邊人傳的那般冷漠無情,相反,堂主最為有情有義,這也是為何,在衆堂主之中司清願意跟着司清,肯為她出生入死的人最多。
想到這裡,月影看着司清點了點頭,她明白了司清的意思。
司清見狀也是欣慰一笑:“好了,我們走吧。再不走,他的小命就真的沒了。”
司清給未名服下的藥丸可是雲複親制,也算是勉強保住了他的小命。
聽到司清的話,月影點了點頭,随後二人便身披夜色趕回了牽機閣中。
畢竟賀府眼線衆多,把身受重傷的未名帶回去恐怕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因而穩妥起見還是帶回牽機閣為好。
與此同時,司清像想起什麼似的,對一旁的月影說道,“對了月影,放出信鴉,通知雲複回閣。”
“好。”月影點點頭,随後她便去一旁喚來信鴉傳信了。
中途,雲複醒了,聽到耳邊那熟悉的聲音,想開口,但卻因體力不支而暈了過去。
在司清身旁幫扶的月影看了一眼她背上的未名,忍不住默默開口道。
“堂主,他醒了,又暈過去了。”
聞言的司清也不禁默默側頭,看向身後未名,卻又在感知到背後之人傳來的微弱呼吸後放下了心。
“沒死就行。”
幾人就這麼連夜趕路回到了牽機閣之中,一路上,月影還小心掩蓋,确認了路上沒有留下來的痕迹後,這才和司清趕回牽機閣。
·
牽機閣内,見到司清回來,背上還背着個不成人樣的黑衣人,堂内的衆人雖有震驚,但還是紛紛選擇低頭避讓。
“見過堂主。”
身上背着人,司清也沒來得及看他們一眼,轉身便進了内廊。
衆黑衣人們面面相觑,想着堂主竟然撿了個陌生人回來,還真是讓人意外,但驚詫過後,他們便又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司清穿過,背着未名來到了雲複的醫房。
她前腳剛把未名放下,後腳的雲複便匆匆趕來了。
連夜趕來的他衣擺上都不禁沾染了些許塵土,他二話不說,掃了一眼榻上渾身是血的未名,不禁皺了皺眉頭,畢竟此人一看就不是他們閣中之人,這番……屬于是加班。
随後雲複擡眸看向一旁的司清,見她的夜行衣上還沾染了許多血迹和泥土,忍不住出聲道。
“所以,大晚上的喚我回閣,就是為了這個?”
末了,雲複垂眸看向重傷的未名,隻一眼,便看出這傷勢傷得不輕,要花的銀子可不少。
司清自然也是看出了雲複的意思,因此她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看着一臉黑線的雲複,道了句。
“麻煩了你加班了,花的錢就報我賬上”。
看着司清這一臉的誠懇,雲複欲言又止,他歎了口氣,雖然嘴上不饒人,但還是選擇出手幫她診治。
“算了。反正你撿人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
說完,雲複便将身後披着的青絲用繩子挽了起來,順帶挽起的還有他那略微寬大的袖口。
自知理虧的司清便在一旁默默地替雲複打起下手,一旁的月影也是沒閑着,有樣學樣地幫起忙來。
有她們二人幫忙,雲複自然也是不嫌棄,他掃了一眼捋起袖子的二人,便道。
“你們倆,幫忙把他的衣服扒開,我去準備草藥。”說完,雲複便轉身去找藥了。
司清和月影相視一眼,二話不說便開始幹。
司清和月影攜手,嘗試小心翼翼地将和傷口粘連在一起的衣服揭下,然而沒有想到,這傷口粘連地太多,一撕開,就連失去意識的未名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