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南走,原始崇拜越明顯,也越顯得人愚昧。
顧雲铮再沒讀過書也是學過曆史的,他也不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
可即便如此,翻遍中華上下五千年,他都搞不懂自己應該對标曾經熟悉的哪個朝代了。
“老三?老三?”
顧老二的聲音将顧雲铮偏遠的思緒拉了回來,一回頭,顧老二已經吃完了飯。
“老三啊,哥哥知道你是個好的,家裡也困難,哥給你攢了些銀錢,到時候家裡看能不能再借點,幫你把徭役贖了,咱們一家人過得緊沒啥,隻要大家都在一起,日子總是能好過的。”
顧老二說完開始摸索自己跟前兒,因為天黑了顧雲铮也沒看見,不過沒一會兒,他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一個粗糙的、瘦弱的手抓住了。
他的下意識反應就是将手縮回去,回過神來才明白這是二哥拉着自己,不愧是農家漢,這手看着瘦弱其實還是很有勁兒的。
然後顧雲铮感覺二哥将一小塊兒銀子放在了自己手心裡。然後壓低了聲音說:“好好拿着,别丢了,雖然不多,但是也夠一半兒了。”
顧雲铮知道如今為了讓百姓去徭役,贖買銀錢高的離譜,一般都是近十兩銀。
要知道一畝上好的水田也才不過能賣到七八兩,就這還是幾年前的行情了。
可見官府為了讓百姓服徭役下了多大的決心。
這一點兒銀差不多也就三兩,顧雲铮想了想,然後問道:“哥,這是不是就是你們老闆賠給你的銀子?”
顧老二是給鎮上一座酒樓東家修葺屋子的時候不幸摔斷腿的,好在那家人還算實在,給了賠償。
算下來也就隻有可憐巴巴的五兩銀,剛剛夠看看大夫,畢竟抓藥也是一大支出。
顧雲铮原本以為顧老二會去乖乖看腿,沒想到他居然沒有?
“二哥?這錢我不能要,你得拿着好好看腿,藥是不能停的!”
顧雲铮少有生氣的時候,現下他是真的有點兒生氣了。
“嗨,我自己的腿我知道,這是斷了,根本好不了了,吃藥也是浪費錢,老三啊,你二哥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何必再拖着呢?這點兒錢幹啥不好,用在我身上就是浪費了。”
“你這是說什麼胡話呢?我可告訴你,你得給我振作起來,大男人哪裡能為這點兒事低頭?再說了,如今二嫂還懷着孩子呢,你馬上當爹了,你可不能就這樣下去了。”
天太黑,顧雲铮也沒看清楚二哥有沒有點頭答應,反正他也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回自己屋子的。
借着外面皎潔的月光,他看清楚了反射月光的那一小粒銀子。
不知道為什麼,本來還有些輕松的心情已經不翼而飛,他覺得自己踏實了一些,同時也更難過了一些,更多的還是一種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