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書閑言簡意赅,“雞血。”
溫凜月:“……”
不得不說王爺還是很英明的,由雞血代替女子落.紅,倒也逼真。
“行了,時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早還要進宮,别起不來。”季書閑收拾好東西,頭也不回地越過屏風。
隔着屏風,溫凜月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他正在脫外袍。腰間的玉佩輕撞作響。
沒過一會兒屏風後面便沒了動靜。人已經躺到軟榻上了。
她這才坐到床上脫衣裳。脫得隻剩下裡衣,烏黑長發自然鋪散開,發絲漾着微光。
她脫了鞋襪,往床上一躺,身陷柔軟的被褥。
這一整日,溫凜月累得夠嗆,一沾上枕頭便沉沉睡了過去。
——
一夜無夢,第二天早早就醒了。
迷糊地掀開帳子,跳下床,踩着鞋,揉着眼睛,正準備喊藍畫藍衣進屋伺候。
隐約可見檀木桌旁坐着一個人,一身玄色錦袍,姿态怡然自得。
溫凜月登時吓了一大跳,瞌睡蟲光速消散了幹淨。
“王……王爺!”一開口就磕絆了,話都說不利索了。
“醒了?”男人懶洋洋地掀動眼皮,“喊人進來伺候你洗漱吧!”
剛睡醒,小妮子披頭散發,迷迷瞪瞪的。
她隻穿裡衣,薄薄的一層衣料貼在身上,勾勒出少女曼妙玲珑的身段。
男女有别,季書閑不敢多看,不自在地别開腦袋。
那軟榻又小又擠,他完全騰不開手腳。一晚上都沒睡好,腰酸背痛的。
今早天還沒亮他就醒了。這麼早不好去外面,怕被人說閑話,就一直在屋子裡坐着。
小姑娘睡着沒什麼,何況還隔着帳子,他也看不見她。如今她醒了,兩人這麼大眼對小眼,委實尴尬,自然就不好繼續在屋裡坐着了。
“等會兒要進宮,你抓緊收拾,本王去飯廳等你。”他扔下話便出了卧房。
随後張嬷嬷帶着藍畫藍衣進屋伺候溫凜月洗漱。
“王妃,王爺昨晚沒睡好嗎?眼底都是烏青。”藍畫這丫頭一向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
溫凜月:“……”
季書閑沒睡好嗎?驟然醒來見卧房裡坐着一個人,她被吓了個半死。哪裡還顧得到他睡沒睡好。
眼底烏青?看來那軟榻是真不好睡。今晚還是讓王爺睡床好了。
兩個丫頭都未經人事,隻當王爺是沒睡好,也沒往深處想。可張嬷嬷卻是過來人。小夫妻洞房花燭夜,難免折騰得過了,王爺沒睡好很正常。
張嬷嬷從床上取了那張元帕,看到上面的那抹赤紅,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她收起帕子,笑着說:“老奴等會兒就吩咐廚房炖點補品,給王爺補補身子。”
照這麼發展下去,小世子指日可待呀!
溫凜月:“……”
溫凜月一聲不吭,任由藍衣伺候她更衣,權當沒聽到。
——
要進宮面聖,這衣着打扮上自然有講究,不可敷衍。
溫凜月在張嬷嬷的指點下穿了一件镂金百蝶穿花雲錦襖,梳了進宮朝聖的專門發髻。她怕繁重,頭飾都是簡着來。除了珠花外,就隻插.一根燒藍牡丹水晶步搖。
她本就年歲小,過度往婦人繁雜的頭飾靠,本就不妥。如今這樣倒是正好,清純中不失妩媚,俏皮中又透着溫婉,相得益彰。
季書閑則是早上那身玄色錦袍,衣身上繡金龍,頭上束着玉冠,腰間一側挂玉佩,另一側系金魚袋,一副世家公子,謙謙君子的派頭。
這人生得好,怎麼穿都好看。
除了眼底那團烏青稍不雅觀,旁的一切完美。
見他頂着烏青眼,溫凜月心中愧疚。本就該讓他睡床,她睡軟榻的。
用過早膳,兩人一同乘馬車進宮。
在車裡,溫凜月忍不住開口:“王爺昨晚沒睡好,您今晚睡床,我來睡軟榻。”
兩人一人坐一側,季書閑漫無目的地摩挲着玉扳指,聲色沉沉,“不用。”
溫凜月:“……”
“說好了一人一日的。”
“本王已經吩咐梁叔,讓人将卧房和暖閣之間的那堵牆拆掉,往後本王睡暖閣。”
溫凜月:“……”
那軟榻又小又擠,他一日都睡不慣。溫凜月這小妮子從小嬌生慣養,自然更睡不慣。
卧房連着暖閣,中間隔着一堵牆。暖閣冬暖夏涼,季書閑平日裡也時常歇在暖閣。唯有将這面牆拆掉,對兩人都好。
還是王爺想得周到呀!
“等出宮回府,你便将你的東西搬到碧落院來,往後你就住這邊了。”
“好的王爺。”
“今日除了面聖,還要去見太後、皇後,以及後宮諸位娘娘。你自小出入宮廷,禮儀這塊本王也就不必教你了。謹言慎行即可。”
“會見到公主嗎?”溫凜月擡頭望他,頭上的步搖輕輕晃動,金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