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笑了下,擡眼看着他,手滑過他頸側本有神印的位置,好看的眼睛彎了彎。
“師父,我想要你。”
穆時一怔,懷疑自己聽錯了,卻見她眼眶又泛紅,“師父,好不好?”
“惜甯。”他微歎,這個語氣像是拒絕的前兆。
一滴眼淚滴落,他又為她擦去,半晌無奈笑道:“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了。”
羅帳落下,當慕惜甯真的帶他上了榻時,他便知道自己不該心軟的。
發帶卸下,墨發垂散,他抓着床頭護欄,低頭受着她的吻。這次便不如先前生澀了,先是溫柔地研磨,随後才開始真正呼吸交纏。
這回主動權不在他手裡了,她身上酒氣依然很足,一度把他也吻醉了。
“師父,我喜歡你。”
他幾乎是無言以對,還是沒忍住提醒:“這個時候便不要喊師父了。”
她笑了,幾乎是有些樂不可支了,“那便當我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好了。”
之後他便再難清醒。
被帶着躺下,少女笑着用紅绫将他的雙手捆在一起,舉過他頭頂,随後便吻他的眉眼,一點一點往下,最後落至唇珠。這其實更令人難耐。
尤其是她似乎之前便注意到了,于是她又解開紅绫,覆住他的眼。
一片黑暗中,穆時正要開口,卻感覺到他們二人十指相扣,下一刻仙力輸送過來。
仙力流淌過全身經脈,不輕不重的,雖然是在幫他緩解痛楚,但給他帶來的感覺還是非常奇怪。
他呼吸亂了。濕汗沾衣。
他無奈松開她的手,環住她的脖子,擡頭吻上去,似是在勸她不要這樣撩撥了。
後來便意.亂.情.迷了。
不知何時成了她親他,也不知何時外衫褪下,迷蒙之中他終于解開那紅绫,直望入她的眼,似浮沉于深海中,瞳孔有些難以聚焦。
他啞聲開口,似才意識到:“惜甯,我們位置……是不是反了?”
“師父。”她眼尾是紅的,眸中也是未散的情.欲,低聲開口時仿若請求。
也罷。
穆時這般順着她,便造就了不算很好的果。
當他跪坐着時,他靈台仍難清明,她用紅線牽連兩人,他被小徒弟祈求着,終于道出了平日裡喊不出的稱呼,喊甯甯,喊夫人,她卻是低笑着吻他,接受他的全部。
紅線後來纏亂了,便被扔下榻,她靠在他懷裡,把玩着他白皙如玉的手。
指節分明,這雙手是真的好看,尤其在師父受不住時,他會用手擡起她的下颌,主動親她的唇角。
她是如此着迷于他,将光風霁月的白衣仙首按在床頭時,她笑着道:“穆時。”
“嗯。”
他們是彼此的癡妄。
她又蜻蜓點水般親了親他,“洛桉。”
“别這麼叫我。”
似是察覺到他的不快,慕惜甯覺得十分新奇,又想到洛家公子不是他,便明白了,隻笑,“桉。”
這樣便是他了。
而後為了賠罪,慕惜甯主動讓師父來了一回,但因為生澀,兩個人都不舒服。她兀自笑了會兒,又将他扶着坐起,忽而又環抱住他的腰,他身體明顯一僵。
她便伸手為他揉了揉。
他抓住她的腕,看她半晌,無聲輕歎。
“師父,我錯了。”不笑你了。
穆時強硬地拉着人躺下,“睡覺。”
百年難見的不溫柔語氣。
是真累了啊?
可後來這夜還是荒唐,許多畫面自穆時腦中閃過,他隻記得燭光在晃。他抿唇不出聲,卻又在她溫柔的攻城掠池中丢盔棄甲。
以及莫名其妙的對拜。
她笑,“這樣便是禮成了。”
圓了及笄時的妄想。
她注視着穆時的眉眼,溫柔又珍重地開口:“晚安。”
翌日,穆時醒來便見慕惜甯正坐着處理公務,左手卻還牽着他。
見他醒了,眉眼一彎,看過來:“早,師父。”
他輕頓,現下回想起來,昨夜真是被她哄得昏了頭了,卻下意識提問,“你沒斷片?”
“我長大後醉酒便再沒斷片過了。”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慕惜甯抿了下唇,放下卷宗,“所以,你以為我會斷片,才答應我的?”
穆時一看便知她在想什麼,無奈坐起,不輕不重地敲了下她的腦門,“想什麼呢?尋常師徒,再如何也不會縱容至此。”
她又牽上他的手,忽然想到什麼,問:“那師父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仙力渡過來,是用來撫平他酸澀的地方的,他便任由少女靠着自己,想了一會兒,道。
“其實很難印證這點,非要說的話,除夕夜你給我放孔明燈那回吧。”
她笑了下,“哦,那麼早啊。”
“師父,回個頭,讓你心動一下?”
“……”穆時任她調侃,不置可否。
之後兩人又一起賴了會兒才起床的,應慕惜甯的請求,兩人又逛起了魔都。
一人紅衣帶笑,一人白衣溫和,氣質卓絕,引人注目。
難得見到賣人間那種冰糖葫蘆的小販時,他駐足買了一串,送到少女嘴邊。
她笑着嘗了。
陽光正好,微風拂過,恍惚間這似乎是他們又一次下人間的場景。
既然彼此都忘不掉,既然業障一時半會兒也消解不了,那便先好好在一起吧。
她又喂他吃了冰糖葫蘆,擡手為他捋好頭發,便見他眸光落在她身上,開口:“那片杏林我很喜歡,緻仙凡書你寫得很好,希望我喜歡你也不算什麼離經叛道的事,畢竟我不修無情道,也不懼流言。”
不是幻境,不是心魔,是真正的穆時在表明心意。
“嗯,知道了。”
随着話音落下,少女環抱住他的腰,安心地待在他懷裡。
而這回,他擡起手,緩緩回抱了她。
“師父,我們回仙界吧。”
“好。”